蘇景明看著父母一唱一和,態度堅決,知道自己再反對也是徒勞。
他絕望地捂住了臉,腦子裡已經開始預演下午那場注定刀光劍影、尷尬無比的“鴻門宴”了。
他能想象到徐一蔓公事公辦的拒絕,秦霂涵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露易絲看熱鬨不嫌事大的起哄,還有莎瑪公主可能帶著保鏢和禮儀官蒞臨的壯觀場麵……
“還愣著乾什麼?”李玉蘭已經雷厲風行地開始行動了,一邊挽袖子一邊指揮。
“老頭子,你去村裡張屠夫那兒買最新鮮的黑毛豬五花肉,要三層五花的!
再去李嬸家看看她的糍粑還有沒有!兒子,你趕緊打電話!我去看看廚房還有什麼菜,哎呀,我得把我那套銀飾找出來戴上……”
吊腳樓裡,一場由“家法”引發的風暴,轉眼間又朝著一場詭異的“選媳宴”方向,轟轟烈烈地展開了。
蘇景明幾乎是被母親李玉蘭“押”著,一個個撥出了電話。
他握著手機,手心冒汗,仿佛握著的不是通訊工具,而是即將引爆尷尬炸彈的遙控器。
第一個打給徐一蔓。電話響了很久才接,背景音是鑽機的轟鳴和人員急促的指令聲。
“喂,蘇總?什麼事?我這邊正盯著岩芯取樣,央視的人提前到了,正在架設備……”
徐一蔓的聲音語速很快,帶著工作時的專注和不耐煩。
蘇景明硬著頭皮,儘量簡潔地說明了情況,重點強調了母親為早上的誤會深感不安,特意準備家宴賠罪。
並希望借此機會感謝她對項目的支持他故意略過了“選媳”這個核心目的)。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隻有鑽機的噪音。
蘇景明幾乎能想象徐一蔓蹙著眉,36f的胸脯隨著呼吸微微起伏,在評估這個邀請的性價比。
“……伯母太客氣了,但我這邊實在走不開,央視的采訪很重要,且爆破數據還要最終複核……”
這時,李玉蘭一把搶過了電話,語氣熱情得能融化冰山:“徐總是吧?哎呀,我是景明媽媽呀!早上真是對不住啊,阿姨沒搞清楚狀況,誤會你們了!
你一定得來!阿姨給你做我們苗家最拿手的酸湯魚!魚是剛從那七小河瀑布裡撈上來的,鮮得很!工作再忙也要吃飯嘛!
吃了飯才有力氣乾活呀!就當給阿姨一個賠罪的機會,好不好呀?”
李玉蘭的上海口音混合著貴州方言,形成一種奇特的感染力。
徐一蔓似乎又被這突如其來的熱情搞得愣了幾秒,背景音裡的鑽機聲都仿佛小了一些。“……伯母,您真的不用……”
“要的要的!一定得來!阿姨等你哦!不見不散!”
李玉蘭根本不給她拒絕的機會,連珠炮似的說完,啪嗒掛了電話,得意地衝蘇景明揚揚下巴,“搞定一個!下一個!”
蘇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