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斜斜地淌進吊腳樓,給木梁鍍上一層暖金。
蘇景明靠在雕花窗欞上,看著父親蘇建國和村裡兩個後生費力地把那張祖傳的酸枝木圓桌從儲物間抬出來。
桌麵邊緣雕著纏枝蓮紋,因常年擦拭泛著溫潤的包漿,桌腿處還留著他小時候用刀刻下的歪歪扭扭的“蘇”字。
“輕點!這桌子比你爺爺歲數都大!”李玉蘭從廚房探出頭,圍裙上沾著點點麵粉,手裡還握著揉了一半的糯米麵團。
“景明,去把堂屋那對銀燭台擺上,再把你爸藏在床底的那套青花瓷碗拿出來——今天可是貴客臨門,得講究點!”
蘇景明剛轉身,院門外就傳來汽車引擎聲,接著是露易絲爽朗的笑聲。
他快步迎出去,隻見兩輛黑色商務車停在院壩,露易絲穿著一身寶藍色絲絨旗。
領口和袖口繡著金線鳳凰,38f的胸脯將旗袍撐得恰到好處,走動時裙擺搖曳,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和銀色細高跟。
她身後跟著莎瑪公主,公主換上了素雅的白色連衣裙。
外麵罩著一件淡紫色開衫,烏黑的長發鬆鬆挽成發髻,插著一支鑲嵌碎鑽的銀簪,少了幾分王室的威嚴,多了幾分江南女子的溫婉。
“蘇!你家這吊腳樓太有韻味了!”露易絲張開雙臂,身後的四個保鏢正從車上搬東西。
有包裝精致的錦盒,有印著阿拉伯文的木箱,最顯眼的是兩個貼著金色封條的紙箱。
“看!我們給你母親帶了禮物!迪拜的椰棗、藏紅花,還有王室特供的香料,保證讓她的菜更美味!”
莎瑪公主走上前,微微頷首,聲音輕柔如泉水:“蘇先生,冒昧打擾。聽聞伯母廚藝精湛,特來品嘗地道的苗家菜,還望不要嫌棄。”
她遞過一個絲絨盒子,裡麵是一支雕刻著椰棗樹圖案的金簪,“小小薄禮,不成敬意。”
蘇景明剛要道謝,就見保鏢們搬著那兩個大紙箱過來,露易絲拍了拍箱子。
笑得狡黠:“這箱是30年的茅台,王室特供,比市麵上的更醇厚;那箱是82年的拉菲,我父親珍藏的,今天特意帶來助興。”
李玉蘭這時也迎了出來,看到這些禮物眼睛都亮了,拉著露易絲的手不肯鬆開:“哎呀,姑娘太客氣了!來就來,還帶這麼多東西!快進屋坐,外麵太陽曬!”
她打量著莎瑪公主,越看越喜歡,“這位就是公主殿下吧?長得跟畫裡的仙女似的!快進屋,阿姨給你準備了酸梅湯,解膩!”
正說著,徐一蔓也到了。她換了一身米白色的真絲襯衫和黑色闊腿褲,頭發利落地束成馬尾,臉上化了淡妝,少了幾分工作時的淩厲,多了幾分柔美。
她手裡提著一個保溫桶,走進院壩就笑著說:“伯母,聽說您要做酸湯魚,我特意從指揮部廚房帶了點野生的木薑子,加進去味道更鮮。”
李玉蘭接過保溫桶,拉著徐一蔓的手往屋裡走:“還是徐總細心!快坐快坐,景明,給徐總倒酸梅湯!”
最後到的是秦霂涵。
她穿著淺藍色的棉麻連衣裙,裙擺上繡著細小的蘭花,手裡提著一個竹籃,裡麵裝著剛從山上采的野草莓。
“阿姨,我跟副導遊交接好了,趕回來嘗嘗您的手藝。這是剛采的野草莓,酸甜可口,給大家當開胃小食。”
秦霂涵剛坐下,露易絲就湊了過去,眨著碧藍的眼睛問:“秦小姐,你和蘇是大學同學兼前女友?那你們以前一定很浪漫吧?”
秦霂涵臉上泛起一絲紅暈,笑著搖頭:“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我們是好朋友,也是工作夥伴。”
徐一蔓端起酸梅湯喝了一口,看向蘇景明:“央視的采訪推遲到明天了,他們聽說公主殿下也在,想申請明天一起采訪,不知道殿下是否方便?”
莎瑪公主放下茶杯,溫和地說:“可以,能借此機會宣傳貴州的生態旅遊,也是一件好事。”
李玉蘭這時從廚房出來,擦了擦手,笑著說:“菜快好了!景明,去把碗筷擺上!
露易絲姑娘,公主殿下,徐總,霂涵,你們都坐,千萬彆客氣,就像在自己家一樣!”
圓桌被擺放在堂屋中央,銀燭台點燃了,跳動的火苗映在青花瓷碗上,泛起粼粼波光。
李玉蘭端上第一道菜——酸湯魚,紅亮的酸湯裡浮著鮮嫩的河魚,撒著翠綠的蔥花和鮮紅的小米辣,香氣瞬間彌漫開來。
接著,辣子雞、糯米糍粑、血豆腐、香腸臘肉等菜肴陸續上桌,滿滿一桌子,色香味俱全。
“大家快嘗嘗!”李玉蘭熱情地給每個人夾菜,“這酸湯是我用米湯發酵了三個月的,魚是今天早上剛從七小河撈的,絕對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