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雪琪沒接。
薑潤月趕緊上前一步接過：“謝謝黃處！我們會小心的！”
她可沒陸大佬的底氣。
沒有更多廢話。
陸雪琪轉身就走，步伐快而穩，黑色風衣下擺在濕潤的晚風中拂動。
薑潤月朝黃淮和一臉懵的馮玲歉意地笑了笑，趕緊小跑著跟上。
看著那一黑陸雪琪風衣）一深紫薑潤月衝鋒衣）兩道身影，迅速消失在車站外朦朧的夜色和淅淅瀝瀝的小雨中。
馮玲終於忍不住了，小臉憋得通紅，扯了扯黃淮的袖子：“黃處，這位陸顧問……也太……太高傲了吧？”
“我們好歹是地頭蛇，資料裝備都準備好了，連句謝謝都沒有？還人多礙事？她當十萬大山是她家後花園啊？”
黃淮看著她們消失的方向，臉上的苦笑慢慢收斂，眼神變得極其複雜，有敬畏，有感慨，甚至……有一絲後怕？
他拍了拍馮玲的肩膀，聲音低沉而嚴肅：“小馮啊……高傲？”
他搖了搖頭，目光深遠：“那不是高傲，那是……”
他頓了頓，似乎在尋找最貼切的形容詞，最終緩緩吐出。
“人形自走天災級淨化器，對螻蟻的……基本禮貌。”
馮玲：“？？？”
人形……自走……天災級淨化器？這什麼鬼形容？！
黃淮沒理會她的震驚，掏出自己的加密平板，飛快調出一份權限極高的內部檔案，屏幕光映著他黝黑的臉。
“看看這個。”
屏幕上，是一份標注著“sss級絕密”的簡報彙總。
標題：《中原省2020年邪氛肅清報告陸雪琪專案）》。
下麵羅列著一長串觸目驚心的數據。
洛水灘塗·三百年溺死鬼王巢穴含變異水行屍三百）——肅清用時：17分。
伏牛山北麓·五百年槐樹精已魔化，汙染地脈）——淨化用時：23分鐘。附帶備注：順手修複地脈靈眼三處）
雒陽舊城區·七煞鎖魂陣連環凶宅核心）——破除用時：29分鐘。附帶備注：生魂解救率100）
……
星耀廣場·血餌禍心陣深淵魔種寄生體）——鎮壓用時：3分48秒。附帶備注：全域凍結民用設施無損，平民零傷亡）
綜合評定：目標區域內，登記在冊及未登記高危邪祟清除率：100。
平均任務耗時：遠低於超凡事務部特勤a組標準流程98.3。
附帶損傷：無。備注：部分任務區域出現短暫低溫及空間凝滯現象，屬可控範圍）
執行人：陸雪琪獨立完成率99.8，協同人員薑潤月負責0.2補刀及圍觀）
馮玲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嘴巴張得能塞進雞蛋！
這……這他媽是工作報告？
這是人形核彈洗地記錄吧？
平均任務耗時……低於標準流程98.3？附帶損傷無？那個星耀廣場……全域凍結零傷亡？
她想起局裡檔案室那些堆積如山，每次行動都伴隨著慘烈傷亡和巨額賠償報告的卷宗……感覺三觀受到了核爆衝擊！
“全國登記在冊的修行者，算上各大協會、散修聯盟、軍方和咱們特調處，攏共小五百萬人。”
黃淮的聲音帶著一種看透世事的滄桑，“能排進戰力天榜前一百的，都是能坐鎮一方的巨擘，前五十…鳳毛麟角。”
“至於前十……”
他深吸一口氣，指著屏幕上那個名字：“那是能憑一己之力，把一省邪魔外祟當雜草薅的……神仙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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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起平板，看著馮玲那副被雷劈過的表情，語重心長。
“她不是高傲，小馮。”
“她是……”
“懶得跟我們這些……需要寫傷亡報告和預算申請的人……廢話。”
“畢竟……”
黃淮望向車站外那片被雨水籠罩、仿佛蟄伏著無數未知凶險的連綿群山，幽幽道：“對她來說……”
“進十萬大山……可能真的……就跟回家遛個彎差不多？”
馮玲：“……”
她感覺自己的膝蓋有點軟。
看著陸雪琪和薑潤月消失的方向，那片雨夜中的群山輪廓，此刻在她眼中，仿佛不再是吞噬生命的險地，而是……
某個頂級大佬的……私人後花園？
她默默地把“高傲”這個詞，從自己的詞典裡……永久刪除了。
雨，漸漸大了。
十萬大山深處。
濕滑泥濘的山路上。
陸雪琪步履如常，白色風衣纖塵不染，雨水在她身周三尺自動滑開。
薑潤月踩著天罡步跟在旁邊，衝鋒衣很快沾滿泥點，開光境的星力運轉全身驅散寒意濕氣，倒也不冷。
她手腕上的小白蛇似乎有些不安，小腦袋不時探出袖口，對著雨幕深處黑黢黢的叢林發出極其輕微的嘶嘶聲。
“師姐……”
薑潤月喘著氣，看著前方陸雪琪那在雨夜中仿佛自帶柔光效果的背影，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
“咱……真不用等等特調處的人？或者……找個向導？”
這鬼地方，手機信號在進山半小時後就徹底歇菜了！
終端離線地圖上代表她們位置的小紅點，在一片空白區域孤獨閃爍。
陸雪琪腳步未停。
清冷的聲音穿透雨幕傳來。
“向導？累贅。”
“特調處？更累贅。”
她微微側頭，琉璃灰的冰眸在夜色中掃過薑潤月略顯狼狽的身影，補充了一句。
“你……勉強不算。”
薑潤月：“……”
謝謝師姐認可？
她這b級權限臨時工，在陸大佬眼裡，就值個“勉強不算累贅”？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沾滿泥巴的登山靴，又看看陸雪琪那雙纖塵不染的白色短靴，悲憤地抹了把臉上不存在的雨水。
行吧！
累贅就累贅！
至少……充電寶也算有用！
她認命地加快腳步，跟緊前麵那盞在雨夜深山中唯一能照亮前路的……
人形自走燈塔兼製冷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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