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陽特調處分部。
倉鼠精“銀寶”抱著半包從自動販賣機順來的瓜子,眼淚汪汪地看著那個冷酷無情的女人,在交接單上簽下龍飛鳳舞的名字,然後頭也不回地鑽進一輛天藍色的小汽車內,絕塵而去。
“吱吱!大佬!彆丟下鼠鼠啊!鼠鼠會暖床!會嗑瓜子!還會…”
來自倉鼠精的意念哀嚎,被厚重的防爆門無情隔絕。
車內。
薑潤月把座椅放平,空調開到最低模擬陸大佬的冰山氣場),長長舒了一口氣。
【清淨了…終於清淨了…】
她抬起左手。
手腕上,小白盤成的銀鐲依舊冰涼沉寂,兩個多月了,連鱗片光澤都沒變一下。
真龍睡個覺,比社畜請年假還難醒。
胸口玉佩微震。
帝姬趙靈素的意念帶著點矜持的抱怨:“薑卿,汝之居所那三座冰峰,嗡鳴擾人清夢,且牆角似有蛛網,本宮之朝霞殿…”
“閉嘴。”
薑潤月用意念彈了下玉佩,“趙靈素,這叫白噪音助眠。蛛網?那是藝術灰塵!再吵扣你下個月靈魚口糧!”
帝姬:“……”意念傳來一陣憋屈的漣漪)
靈境內,青銅匣子王道靈“滋”了一聲,意念賬單彈出:“支出:倉鼠精臨時收容費瓜子一包)=5元待報銷)”、“環境評估:彆墅衛生評級d蛛網x3,灰塵指數超標)”、“建議:聘請鐘點工超凡級·避塵咒精通)·預算2000元次…”
薑潤月意念一把按住匣子:“王道靈你踏馬再算折舊費,信不信我把你塞進陸老板的冰峰裡凍成古董?”
青銅匣子王道靈:“……”青紫光芒委屈閃爍)
世界暫時安靜。
她癱在座椅裡,感覺連軸轉了幾個任務的疲憊,如同潮水般從骨頭縫裡滲出來。
淮陽蛤蟆精、汴京哭包帝姬、理工大的鴨霸王、苗疆吵架夫妻、血神教火鍋店、洗浴中心鼠鼠驚魂…一樁樁一件件在腦子裡走馬燈似的晃。
【老板…陸雪琪…你最好在帝都開會開到地老天荒…彆回來…千萬彆回來…】
車子駛入市郊,停在那棟內嵌三座微型懸浮冰峰、自帶“絕對零度”結界和威懾禁製的大彆墅前。
指紋解鎖,合金門無聲滑開。
一股混合著雪鬆冷香和…淡淡灰塵味的空氣撲麵而來。
果然陸雪琪不在家,連空氣都自由且臟)了幾分。
薑潤月踢掉鞋子,把自己像塊破抹布一樣甩進客廳那張能容納三個她打滾的頂級沙發裡。
臉埋在柔軟的靠墊裡,聞著昂貴的皮革味,感覺靈魂都得到了短暫的救贖。
沒有警報!沒有任務!
沒有陸大佬的死亡凝視!
隻有三座冰峰不知疲倦的嗡鳴,像三台永不停歇的工業空調外機。
她就這樣癱著,從日頭高懸癱到暮色四合,期間隻起來過一次——從冰箱裡翻出半盒吃過的冰淇淋,用勺子挖著吃了幾口,又灌了半瓶冰水。
然後繼續癱。
直到窗外最後一絲天光被夜色吞沒。
彆墅裡智能燈光係統,自動亮起柔和的暖光陸雪琪設定的“節能待機模式”),照亮了茶幾上那層薄薄的浮灰。
薑潤月盯著那層灰。
腦子裡突然蹦出親媽許秋的臉村婦女主任版),叉著腰中氣十足地吼:“薑潤月,你看看你這屋,豬窩都比你乾淨,多大的人了?邋遢成這樣!!”
她猛地坐起身!
【再躺下去要發黴了,回家避避風頭,順便看看老爹老娘!】
說乾就乾!
她衝進浴室,用戰鬥速度洗了個澡作戰服自帶清潔功能),胡亂擦了擦濕漉漉的頭發。
從那堪比奢侈品展櫃的衣帽間裡,扒出一套最不起眼的黑色休閒服套上。
想了想,又摘下一件羽絨服套上。
最後,她從臥室床頭櫃暗格裡,抽出五遝用橡皮筋捆好的現金塞進背包。
“陸大佬,我回家看看老爹老娘!”
她對著監控吼了一嗓子,也不管陸雪琪聽沒聽見,抓起玄關鑰匙櫃裡那枚印著寶馬ogo的車鑰匙,衝出了門。4,撕開夜幕咆哮著衝出雒陽市區,一頭紮進莽莽伏牛山脈的懷抱。
目的地:欒川縣·薑家村比祖師廟村還偏僻幾裡)。
車子在盤山公路上如同鬼魅般飛馳,懸掛將顛簸過濾得如同行駛在雲端。
窗外是漆黑的山影和偶爾閃過的零星燈火,遠離了城市的喧囂和特調處的猩紅警報,山野的寂靜帶著泥土和草木的氣息,讓她緊繃的神經終於有了一絲鬆懈。4悄無聲息地滑入薑家溝村口,車輪碾過碎石土路,連狗都沒驚動一條。
薑潤月把車停在自家那棟剛建沒幾年,帶個籬笆小院的五間磚房門口。
她沒按喇叭,輕手輕腳地下車。
剛走到院門口。
吱呀——
堂屋門開了。
一個穿著軍用綠大衣、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老漢探出頭,眯著眼借著月光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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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啊?大半夜的…”
聲音帶著山裡人特有的警惕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期盼?
“爹,是我。”
薑潤月低聲應道。
薑四愣了一下,隨即臉上皺紋像菊花般綻開:“哎喲,坤…月啊?咋這時候回來了?也不打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