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墟入口。
鉛灰色的天幕低垂,罡風卷著冰碴子抽打在禁製光幕上,發出嗚咽般的嘶鳴。
臨時搭建的玉石棋枰旁。
監天司長·陳玄策保溫杯老乾部版)捏著一枚黑子,眉頭擰成了疙瘩,盯著棋盤上被白子陸雪琪)屠得七零八落的大龍他剛擺好的)。
額頭滲出細汗冷的?急的?)。
“陸仙子…您這棋風…也忒霸道了…”老頭嘬了口枸杞茶壓驚。
“尊老愛幼懂不懂?讓老頭子兩子怎麼了?這都連輸七盤了…”
對麵。
陸雪琪一襲月白宮裝,纖指如玉,拈著一枚溫潤白子昆侖玉)。
聞言,琉璃灰的眸子淡淡掃過棋盤和老頭汗津津的額頭),沒說話。
隻是指尖白子“啪”地一聲,輕巧落在棋盤一處看似無關緊要的邊角。
陳玄策定睛一看,倒吸一口涼氣!
完了!
最後一條眼位被點了,大龍徹底咽氣!
“哎喲,又沒了!”
老頭懊惱地一拍大腿差點打翻保溫杯):“陸仙子,您這是下棋還是打仗啊?寸草不生啊!”
陸雪琪收回手攏於袖中,目光投向昆侖墟入口那翻湧的魔霧,聲音清泠如碎玉:“棋道如兵道,優柔寡斷,反受其亂。”
陳玄策:“……”
【您這是說我菜唄?】
他歎了口氣,也看向魔霧,眉宇間帶著憂色:“陸仙子,您那…小徒弟…進去也有大半月了吧?真能出來?那裡麵…”
他想起自己年輕時進去“調研”被追殺)的慘痛經曆,心有餘悸。
“她不是我徒弟。”陸雪琪打斷他,聲音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
“啊?”陳玄策一愣。
“是道侶。”
陸雪琪補充道,琉璃灰的眸子依舊望著魔霧,仿佛在說今天天氣不錯。
“攜手同行,相伴一生的道侶。”
“噗——!”
陳玄策一口枸杞茶全噴在了棋盤上!
“咳咳咳…道…道侶?”
他眼珠子瞪得溜圓,看看陸雪琪那張完美得不似凡塵、清冷如九天明月的臉,又想想那個被丟進魔窟的“道侶”……
【攜手同行?相伴一生?陸仙子…您這選道侶的標準…是看抗揍程度嗎?】
老頭感覺自己的三觀受到了衝擊!
就在他琢磨著是勸陸仙子慎重魔窟裡撿道侶?)還是先搶救一下被茶水泡了的棋盤時——
昆侖墟入口翻湧的魔霧,毫無征兆地向兩側分開!
一道窈窕的身影,如同飯後遛彎的大爺,背著一個鼓鼓囊囊、幾乎要撐爆的戰術背包塞滿了東西,拉鏈都繃著),溜溜達達地走了出來。
她穿著一身嶄新的黑色作戰服,頭發紮成利落的高馬尾,臉上…甚至還帶著點剛睡醒的紅潤光澤?
彆說是傷痕和血跡了,就連一點灰塵油汙都欠奉!
不是薑潤月又是誰?
陳玄策:“……”
【這…這是去魔窟曆練?還是去昆侖墟農家樂采摘了?!】
薑潤月走出禁製光幕,一眼就看到了棋枰旁的兩人。
她目光先落在陸雪琪身上,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嘴角不受控製地咧開一個燦爛帶點狗腿)的笑容:“師姐,我回來啦!”
然後才轉向目瞪口呆的陳玄策,規規矩矩抱拳行禮背包太重,動作有點變形):“末學後輩薑潤月,見過監長前輩!”
陳玄策這才猛地回神!
他顧不上濕漉漉的棋盤,身形一晃就出現在薑潤月麵前,渾濁的老眼精光爆射,如同掃描儀般上下打量!
“嘶——!”他倒吸一口冷氣,聲音都變了調,“胎動境?中期?還…還如此穩固?小友!你…你這是把昆侖墟的魔尊老巢給端了?還是挖了西王母的蟠桃園?”
短短十幾天,從祭物後期進去時)飆到胎動中期?
這速度…坐火箭都沒這麼快!
更離譜的是,氣息圓融穩固,毫無虛浮之象,這哪是曆練?這踏馬是去魔窟充了個至尊修仙vip速成班吧?
薑潤月被老頭誇張的反應弄得有點不好意思主要是背包太沉),撓了撓頭:“也沒乾啥…就…撿了點破爛…打了點小怪…順便…吃了個烤紅薯天價版)…”
陳玄策:“……”
【烤紅薯?魔窟特產?】
陸雪琪此時也緩步走了過來。她目光平靜地掃過薑潤月重點在丹田和小腹位置停留了一瞬),琉璃灰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微光滿意?),微微頷首。
“嗯,不錯。”
得到大佬道侶)的肯定,薑潤月笑容更燦爛了狗腿值+100)。
“此地非敘話之所。”
陳玄策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和八卦之火),捋了捋胡子:“走!去老夫的靈境,喝杯熱茶!”
他大袖一揮!
嗡!
一股柔和卻沛然莫禦的空間之力,瞬間包裹三人!
天旋地轉!
眼前景象瞬間模糊!
下一秒!
腳踏實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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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清新、純淨、蘊含著濃鬱草木靈氣和淡淡冰雪氣息的空氣湧入鼻腔!
薑潤月定睛一看!
身處一座懸浮於雲海之上的巨大白玉平台,平台中央一株虯枝盤結、葉片晶瑩如玉的古茶樹散發著柔和光暈。
樹下,一張古樸的石桌,三張蒲團。
四周雲海翻騰,遠處可見皚皚雪峰和霞光萬丈!
仙鶴清唳,靈泉叮咚!
好一派仙家氣象!
正是鎮國司最高掌控者——監天司長陳玄策的老巢,昆侖靈境·懸圃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