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二百多號人！
其中一百五十多個是眼巴巴、亮晶晶、就差搖尾巴的一年級小豆丁！
剩下六十多個是表情複雜、既想圍觀，又怕被陳鋒教官眼神殺死的二三年級“編外學員”。
陳鋒教官的臉，已經不能用“黑”來形容了，簡直是昆侖山巔的玄冰雕成！
他抱著胳膊站在場邊，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靠近者死”的寒氣，眼神掃過那群擠成一團的一年級學員，如同在看一群即將被丟進熔爐的廢鐵。
“破軍教官！”
陳鋒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這不合規矩，一年級的基礎還沒打牢，連劍都握不穩，實戰有什麼用？”
薑潤月目光平靜地掃過那群努力挺直腰板、裝出一副“我很認真”模樣的小家夥們，淡淡開口：“規矩是人定的。”
陳鋒：“……”
他感覺胸口被噎了一下。
“想學，是好事。”
薑潤月繼續道，聲音依舊清冷。
“基礎不穩，可以練。”
她轉向那群一年級學員：“你們，確定要學？”
“確定！”一百多個小嗓子齊聲呐喊，震得演武場嗡嗡作響，眼神裡充滿了狂熱和無知者無畏的勇氣。
“好。”薑潤月點頭。
“留下，今日起，加課。”
陳鋒：“……”
他感覺自己的血壓在飆升。
於是，昆侖武道學院曆史上最“離譜”的一堂劍術課誕生了——由破軍星教官薑潤月親自執教，學員涵蓋一至三年級，教學內容：如何用最基礎的“刺”字訣，捅死一頭虛擬的野豬王！
當然，薑潤月不是神仙，不可能讓一群連馬步都紮不穩的小豆丁，直接去挑戰野豬王幻影。
她采取了……分層教學法。
一年級：從“穩”開始。
“握劍！”
薑潤月一聲令下。
一百五十多個一年級的小豆丁們，齊刷刷抽出了製式長劍。
“姿勢！”
小豆丁們努力回憶教材，擺出各種歪歪扭扭、千奇百怪的握劍姿勢。
有的像拿燒火棍，有的像握毛筆，還有的……像抓癢癢撓。
“手腕下沉，五指扣緊，不是讓你捏死它！”薑潤月的聲音如同冰錐，精準地刺穿每一個錯誤。
她親自下場，如同穿花蝴蝶般在人群中穿梭，手指輕輕一點，糾正一個塌陷的手腕；腳尖一撥，踢正一個外八的站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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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作快如閃電，精準無比。
“保持！”
“一刻鐘！”
“誰動，加練！”
於是，演武場上出現了奇觀：一百五十個小豆丁，如同被施了定身咒的木頭人，個個齜牙咧嘴、汗流浹背地保持著握劍姿勢，小臉憋得通紅，手臂抖得像篩糠。
旁邊，二年級的師兄師姐們正在和野豬王“激情互搏”，慘叫聲、碰撞聲、野豬咆哮聲不絕於耳……
這背景音，堪稱地獄級乾擾。
“嗚嗚……手好酸……”
“師姐又被拱飛了！”
“彆分心，教官在看我們！”
“我……我堅持不住了！”
啪嗒！
一個小胖子手一軟，短劍掉在地上。
“加練半刻鐘。”
薑潤月的聲音如同魔咒。
小胖子：“……”
哇的一聲哭出來憋回去了）。
二年級：主攻“靜”與“決”。
他們繼續麵對野豬王幻象，薑潤月的要求更加嚴苛。
“靜！”
她站在場邊，聲音如同寒泉：“心靜，眼靜，呼吸靜！”
“感受它的衝勢，預判它的軌跡！”
“決！”
“鎖定咽喉，不要猶豫！”
“三息，隻準用刺！”
學員們苦不堪言。
心靜？
野豬王那恐怖的獠牙都快戳到臉上了，怎麼靜？
決？
鎖定咽喉？那玩意兒晃來晃去還有鬃毛擋著，怎麼鎖啊？
“啊——！”
又一個學員被拱飛。
“不夠靜，心浮氣躁！”
薑潤月點評。
“噗嗤！”
一個學員險之又險刺中肩膀。
“猶豫不決！”薑潤月搖頭。
周岩依舊是最穩的，成功率保持在百分之四十左右。
“周岩，尚可。”
薑潤月難得給出正麵評價。
周岩麵無表情地收劍，但嘴角似乎微微上揚了零點一毫米。
三年級偷看組）：重在“悟”。
他們雖然沒上場，但看得比誰都認真，尤其是薑潤月偶爾的點評，對他們而言如同醍醐灌頂。
“看，剛才那小子腳步亂了，心就不夠靜！”
“嘖！這劍刺得軟綿綿的，不夠狠！”
“周岩那一下，時機抓得比較好，就是‘決’！”
“原來基礎劍招還能這麼用？我以前都是瞎掄啊！”
“破軍教官……有點東西！”
百日練劍：捅豬大業，道阻且長。
接下來的日子，開陽塔第三演武場成了昆侖武道學院最“熱鬨”的地方。
清晨：一年級小豆丁們雷打不動地“站樁握劍”，從一刻鐘到半個時辰，再到一個時辰，手臂從篩糠到微抖，再到穩如磐石。他們的慘叫聲成了學院清晨的“鬨鐘”。
上午：二年級學員繼續與野豬王“死磕”。從被單方麵蹂躪，到偶爾能刺中，再到能擦破點皮，最後……終於有人能穩定地刺中咽喉附近了！
雖然離“封喉”還差得遠，但進步肉眼可見。演武場上空常年飄蕩著野豬的咆哮、學員的怒吼、劍刃的碰撞聲。
以及陳鋒教官的咆哮：“廢物，又偏了，眼睛長屁股上了嗎？！”
下午：薑潤月會抽時間給一年級講解更細致的發力技巧、步法配合，甚至讓他們用木劍對著靜止的靶子練習“刺”的精準度。
要求：刺紅心，偏一寸，加練十次，小豆丁們叫苦連天。
晚上：一年級宿舍裡哀鴻遍野。
“嗷！我的胳膊！感覺不是自己的了！”
“我的手指頭！伸不直了！”
“你們說……教官是不是跟野豬有仇啊？天天讓我們捅……”
“我覺得教官是跟我們有仇……”
“噓！小聲點！小心被罰去掃廁所！”
“不過……我今天握劍好像真的穩了一點？”
“我也是，我刺靶子能中紅心了！”
“嘿嘿，我昨天在夢裡把野豬王捅死了！”
“出息！”
薑潤月依舊是那副清冷模樣。
她的話很少，點評往往隻有幾個字：“穩了、尚可、差、重來。”
但她觀察得很仔細。
哪個學員手腕發力不對，哪個學員腳步虛浮，哪個學員眼神飄忽，她都一一看在眼裡，然後在下次訓練時“精準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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