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
薑潤月一夾馬腹,胯下白馬長嘶一聲,如同一道銀色閃電,悍然衝破宣德門那早已殘破不堪、染滿血汙的宮門,踏入了大宋皇宮的禁地!
甫一入宮,眼前的景象,比之外麵的禦街,更是慘烈了數倍不止!
昔日莊嚴肅穆、金碧輝煌的宮殿群,此刻已淪為人間煉獄。
白玉台階上,流淌著粘稠的血河;雕梁畫棟間,燃燒著不滅的火焰;珍奇花草,被踐踏成泥。
無數宮人的屍體,以各種扭曲的姿態,倒伏在廊下、池中、殿內。
空氣中彌漫著濃得化不開的血腥氣、焦糊味,以及一種絕望到極致的死寂。
唯有金兵野獸般的狂笑、女子臨死前的哀鳴、以及零星的、垂死的抵抗聲,刺破這片死寂,更添幾分恐怖。
“父皇……母後……皇兄……”
懷中的趙靈素目睹此景,渾身劇顫,淚水如同斷線的珠子般滾落,聲音哽咽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前世的記憶與眼前的慘狀,極其殘酷地重疊,讓她感到痛徹心扉。
薑潤月眼神冰冷如萬載寒冰,心中卻暗自一沉。
她再次嘗試調動丹田內的紫霄禦劫金丹,欲引動煌煌天雷,將這群禽獸不如的金兵轟殺成渣!
然而丹田之中,那枚原本雷光閃耀、蘊含著磅礴力量的金丹,此刻卻如同被一層無形的枷鎖禁錮,沉寂無比!
十二正經和奇經八脈之中,奔騰流轉的雷炁真元,仿佛陷入了泥潭般凝滯難行!
“是史海回響的壓製?”
薑潤月瞬間明悟,眉頭緊蹙。
在這段被固定、被銘記的曆史片段之中,她這身源自未來、超越此世法則的力量,受到了極大的限製!
有一股無形的天地規則,阻止她以“非曆史”的方式,過度乾涉這段過往!
《神劍禦雷真訣》這等引動九天雷霆、覆蓋範圍極廣的群戰大殺器,眼下竟然無法施展!
否則,何須她一槍一刀在此血戰?隻需一道天雷落下,便能清空一大片!
想到此處,她心中不免升起一絲巨大的遺憾與憋悶。
“無法動用雷法……便靠手中槍刀殺出一條血路!”
她壓下心中雜念,眼中殺意更盛!
限製的隻是遠程和範圍攻擊,她這一身經過千錘百煉的戰技、強橫之極的肉身力量,以及遠超神兵利刃的長槍與寶刀,依舊足以橫行此地!
“靈素來指路,去你的宮殿!”
薑潤月猛地低喝一聲,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在……在那邊,柔福殿!”趙靈素強忍悲痛,指向皇宮深處一個方向。
“抱緊我!”
薑潤月一抖韁繩,白馬四蹄騰空,化作一道赤白交織的光芒,沿著漢白玉鋪就的宮道向著內宮疾馳而去!
“攔住她!”
“是宋人大將,彆讓他跑了!”
皇宮內的金兵,顯然更多也更精銳!
看到一身赤金戰甲,騎著白馬如天神般衝來的薑潤月,紛紛紅著眼圍堵上來!
其中不乏身披重甲、手持長兵、氣息彪悍的金兵猛士,甚至還有騎著高頭大馬、身著華麗將袍的金軍將領!
“擋我者,死!”
薑潤月發出一聲清叱,左手白虎破劫槍如毒龍出洞,槍尖高速抖動,幻化出點點寒星,每一槍都精準地點向敵人的咽喉、心窩等要害!
鋒利槍芒透甲而入,瞬間摧毀敵人的生機!
右手之中,霜寂刀完全出鞘,揮舞之間寒意彌漫,讓靠近的金兵動作遲滯,隨後被槍尖或馬蹄輕易解決!
背後的披風重新化作雷光翼刃,如同擁有生命般隨心意或斬或拍,將側麵和後方襲來的冷箭、飛斧儘數格擋擊碎!
薑潤月人馬合一,在混亂的宮苑中左衝右突,所過之處人仰馬翻,殘肢斷臂飛舞,沒有任何金兵能阻擋她片刻!
一名手持狼牙棒、身材魁梧如熊的金兵千夫長,咆哮著衝了過來!
薑潤月看也不看,長槍一記“鳳凰點頭”,槍尖後發先至,輕易穿透了狼牙棒的防禦,洞穿了他的脖子!
又一名騎在戰馬上、試圖用長矛偷襲的金軍將領,被她側身避過矛尖,霜寂刀一記橫掃,直接將對方一刀兩斷!
甚至有一隊結陣而來的金兵弓箭手,還未拉開弓弦,便被薑潤月策馬突進,槍影如瀑,瞬間收割殆儘!
她如同一位來自修羅場的死亡使者,高效,冷酷,精準!
硬生生在層層疊疊的敵軍中,殺出了一條由鮮血和屍體鋪就的道路!
身上的赤金戰甲,早已被敵人的鮮血染成了暗紅色,唯有背後的雷光翼刃,依舊閃爍著不屈的電弧!
自踏入人間煉獄般的皇宮以來,薑潤月自己都記不清,手中這杆白虎破劫槍,究竟挑翻了多少凶神惡煞的金兵,霜寂刀的寒意又剝奪了多少敵軍將領的生機。
她循著懷中趙靈素那越來越急促、越來越悲切的指引,一路所向披靡。
終於,當揮槍將一名企圖偷襲的金兵百夫長連人帶甲捅穿,並將其屍體甩飛數丈之後,前方那座熟悉的、雕刻著福字雲紋的宮門——柔福殿,赫然在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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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眼前慘烈的景象,讓她的心瞬間沉到穀底。
宮門早已被暴力撞開,兩扇珍貴的紫檀木門板歪斜地倒在一旁,上麵布滿了刀劈斧鑿的痕跡。
門廊下,橫七豎八地倒伏著幾名宮女和太監的屍體。
他們衣衫破碎,身上布滿大大小小的傷口,顯然在生命的最後時刻,曾進行過絕望而徒勞的抵抗。
鮮血從他們的身下滲出,彙聚成一小灘暗紅色的血泊,觸目驚心。
刺耳的聲音從殿內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