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土”安全屋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老周剛剛截獲並破譯了吳天與那個曼穀加密號碼之間的一段緊急通訊。內容很短,卻充滿了山雨欲來的壓抑。
曼穀方麵:「風聲太緊,‘青鸞’恐難保全。確保‘核心’無虞,處理乾淨‘耗材’,必要時……棄車。」
吳天:「明白。‘耗材’已失控,位置不明,正在全力搜尋。‘核心’轉移程序已啟動,但需要時間。」
曼穀:「時間不等人。必要時,壯士斷腕。」
通訊到此戛然而止。
“‘耗材’指的是周博士,”老周的聲音帶著冷意,“‘核心’應該是指通過‘青鸞’項目彙聚的資金,或者……是那些被剝離到‘未來生態’的真正有價值的技術成果。他們準備放棄‘青鸞’這個殼子了,要進行資產轉移和切割!”
“棄車保帥……楚嘯天果然夠狠。”餘年眼神銳利如刀。對手的反應比他預想的更快、更決絕。一旦讓他們完成切割,即便扳倒了“青鸞”項目,也可能無法傷及楚嘯天的根本,周博士這顆棋子也將失去最大的價值。
“我們必須阻止他們轉移‘核心’!”林曉急道。
“來不及了。”餘年搖頭,“他們的轉移程序肯定有多重預案,我們很難精準攔截。現在最關鍵的有兩件事:第一,確保周博士的絕對安全,他是活證據,是指控他們操縱騙局、脅迫犯罪的關鍵。第二,我們要搶在他們完成切割、並將所有臟水潑出來之前,主動出擊,打亂他們的節奏!”
他看向老周:“能追蹤到他們所謂的‘核心’轉移路徑嗎?哪怕隻是大致方向?”
“很難,他們用的肯定是高度匿名的通道,可能是加密貨幣,也可能是通過地下錢莊進行複雜對衝。我需要時間,而且不一定有結果。”老周坦言。
“儘力而為。同時,重點監控吳天及其核心關聯賬戶的所有異動,哪怕是最微小的資金流出也要記錄。”餘年下令。他知道這如同大海撈針,但任何線索都不能放過。
就在此時,一直沉默地聽著這一切的周博士,突然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猛地抬起頭,聲音雖然依舊沙啞,卻多了一絲破釜沉舟的意味:
“我……我知道一些事!關於他們轉移資金的……一些習慣!”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他身上。
周博士舔了舔乾裂的嘴唇,急促地說道:“吳天……他這個人疑心很重,但又迷信所謂的‘風水’和‘運道’。他曾經不止一次在我麵前炫耀,說他有一個‘財庫’,所有的關鍵周轉,都會經過那裡‘過運’,說是能‘錢生錢’……雖然我不清楚具體是哪裡,但他提到過,那個地方和他早年發家的第一個工廠在同一片區,而且……需要用到一種很古老的、不聯網的物理密鑰!”
古老的物理密鑰?同一片區?老周眼中精光一閃,雙手立刻在鍵盤上飛舞起來。
“排查吳天名下及其直係親屬、早期合夥人名下,在城北老工業區範圍內的所有不動產,特彆是廢棄或低度使用的倉庫、廠房!重點篩選那些近期有異常能源消耗或網絡雖未接通,但有維護記錄的地點!”
這是一個極其狹窄的搜索範圍!相比於追蹤虛無縹緲的網絡資金流,尋找一個物理地點,顯然更具操作性。
與此同時,餘年知道,總攻的時機必須提前了。不能再等對方完成切割。
“蘇晴,”他看向一直冷靜記錄和分析的蘇晴,“我們手中關於‘青鸞’技術造假、吳天操縱數據的核心證據,尤其是周博士的證詞和錄音,整理得怎麼樣了?”
“最核心的證據包已經準備就緒,隨時可以釋放。”蘇晴肯定地回答。
“好。”餘年深吸一口氣,做出了決斷,“我們不能隻被動防禦了。老周,蘇晴,林曉,啟動‘驚蟄’方案。”
“驚蟄”,取春雷驚百蟲之意,寓意著以雷霆之勢,主動揭開黑暗,打破僵局。
“林曉,你立刻聯係之前接觸過、對‘青鸞’項目表示過興趣,但態度相對謹慎的那幾家產業資本和機構投資者,以匿名‘深喉’的方式,將技術造假的關鍵證據片段發送給他們。目標是引發他們內部的恐慌和調查,從內部瓦解‘青鸞’的融資基礎。”
“蘇晴,你通過絕對安全的渠道,將吳天涉嫌脅迫、欺詐的核心證據,以及部分指向‘未來生態’的線索,提交給經偵部門和證券監管機構。注意方式,確保證據鏈完整,但暫時隱去關於‘楚先生’的直接內容。”現在動楚嘯天還為時過早,首要目標是釘死吳天和“青鸞”。
“老周,你在確保自身絕對隱蔽的前提下,將‘青鸞’項目數據造假、周博士被脅迫的部分錄音經過處理),在特定的技術圈和風投圈匿名論壇釋放出去。要讓這把火,從底層先燒起來!”
“而我,”餘年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在周博士身上,“會準備一份完整的材料,以我個人和社區法律服務中心的名義,正式對吳天及‘青鸞’項目提起多重法律訴訟,包括商業欺詐、誹謗針對之前的汙名化視頻)等。我們要把戰場,拉到陽光下的法庭上!”
一道道指令清晰明確,如同戰鼓擂響。安全屋內,緊張的氣氛被一種破釜沉舟的戰意所取代。
楚嘯天想要“斷尾”求生?餘年偏偏要在他斷尾之前,將這條尾巴狠狠釘死,還要順著尾巴,扯出更多的血肉!
風暴不再局限於暗處的較量,開始向著陽光照耀得到的地方,猛烈席卷而去。這場由餘年主動掀起的“驚蟄”雷暴,將徹底打破東海看似平靜的湖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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