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日星被林曉帶進了小會議室，心情既興奮又忐忑。他規規矩矩地坐在椅子上，雙手放在膝蓋上，那頭黃毛在日光燈下顯得格外醒目。
林曉坐在他對麵，打開筆記本電腦，準備進行初步的背景了解。她看著程日星那副努力想表現得成熟穩重，卻又難掩青澀和緊張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之前的警惕心又淡去了幾分。
“放鬆點，就是簡單聊聊。”林曉試圖緩和氣氛，目光落在他那頭金燦燦的頭發上，忍不住打趣道，“不過，程日星同誌，你這頭發……顏色挺彆致啊。以後要是跟著餘老師出去辦事，會不會太……顯眼了點？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中心新來了隻金毛尋回犬呢。”
程日星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頭發，臉上瞬間漲紅，有些窘迫地辯解：“林……林助理，我這頭發……它、它不耽誤乾活！我眼神好，跑得快，嗅覺……呃，反正我機靈著呢！”
看著他急於證明自己不是“花瓶”或者說“金毛犬”的樣子，林曉終於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行了行了，跟你開玩笑的。不過說真的，如果你想長期在這裡發展，形象上還是要注意一下，至少看起來要更專業、更讓人信任，對吧？”
程日星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小聲嘟囔：“那我……我回頭就去染黑。”
林曉滿意地笑了笑，開始進入正題：“好了，說正事。姓名，程日星。年齡？”
“二十二。”
“學曆？”
“高中……畢業。”程日星的聲音低了一些。
“之前從事過什麼工作？”
“在網吧當過網管，在酒吧做過服務生，還……還跟人擺過地攤。”他一一列舉，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有沒有過違法犯罪記錄？或者被派出所處理過？”林曉問到了關鍵問題，語氣也嚴肅起來。
程日星立刻挺直腰板，語氣無比肯定：“絕對沒有！林助理，這個我可以發誓！我爸管得嚴，雖然我學習不好，愛瞎混，但違法的事從來沒碰過！最多……最多就是跟人打過幾次架，都是對方先惹事，而且也沒鬨大，沒進過派出所！”他急切地看向林曉，眼神清澈，帶著不容置疑的坦誠。
林曉看著他的眼睛，選擇相信他。她快速記錄著，繼續問道：“你說你會點電腦，到什麼程度？”
“就是……普通辦公軟件會用，裝係統、組局域網啥的也沒問題。黑客那種高深的……不會。”程日星老實回答。
“駕駛呢？”
“有駕照！c1，開車沒問題，車技還行！”這點他倒是回答得挺自信。
林曉又問了一些其他問題，包括家庭住址、聯係方式、社會關係等，程日星都一一如實回答。整個過程中，他雖然緊張，但態度非常配合，眼神裡始終帶著那股想要抓住這個機會的渴望。
背調初步結束，林曉合上電腦，看著眼前這個雖然打扮另類，但底子乾淨、眼神清亮的年輕人，心中已經有了決斷。
“好了，基本情況我了解了。”林曉站起身，帶著一絲前輩的姿態，拍了拍程日星的肩膀，“你的情況我會如實向餘老師彙報。如果餘老師同意你留下，那你以後就是團隊的一員了。”
“謝謝林助理！”程日星激動地站起來，又要鞠躬。
林曉抬手製止了他，臉上帶著一絲狡黠的笑容：“先彆急著謝。還有件事，得提前說好。”
“您說！”程日星一臉認真。
“我看過你身份證了，你比我小兩歲。”林曉微微揚起下巴，帶著點“學姐”的優越感，“以後在團隊裡，你得叫我‘曉姐’或者‘林曉姐’，聽見沒？不能沒大沒小的。”
程日星愣了一下，看著林曉那故作嚴肅卻掩不住笑意的臉，立刻從善如流，響亮地喊了一聲：“曉姐！”
這一聲“曉姐”叫得林曉心花怒放，她終於不是團隊裡資曆最淺、年齡最小的那個了！她努力繃著臉，點了點頭：“嗯，這還差不多。走吧，我帶你去見餘老師，聽聽他的安排。”
當林曉帶著態度恭敬、口稱“曉姐”的程日星回到餘年辦公室，並彙報了初步背調結果無犯罪記錄，基本技能具備，動機純正）後，餘年看著程日星那努力表現出的沉穩模樣，以及林曉那掩飾不住的、有了“小弟”的微微得意，心中了然。
“既然背景清白，也有心做事，那就留下試試。”餘年做出了決定，“暫時作為外圍調查員，負責一些輔助性的信息收集、溝通聯絡工作，具體任務由林曉安排。試用期三個月，表現合格才能轉正。”
“是！餘律師！謝謝餘律師！我一定好好乾！”程日星激動得差點跳起來，強行忍住，隻是用力地點頭，那頭黃毛隨著他的動作一顫一顫。
“曉姐，”餘年看向林曉，眼中帶著一絲笑意，“他就交給你帶了。入職第一課，先帶他去把頭發顏色處理一下，費用中心出。我們畢竟是法律服務機構。”
林曉立刻領命：“明白，餘老師！”她轉頭看向程日星，挑了挑眉，“聽見沒？走吧，金毛弟弟，姐帶你去改造形象！”
程日星摸著自己的黃毛，不好意思地笑了，但眼神無比明亮：“哎！謝謝曉姐！”……
當程日星頂著一頭利落的黑發，整個人顯得清爽又精神地再次出現在餘年麵前時，連餘年眼中都閃過一絲讚許。
“不錯，精神多了。”餘年點點頭，“歡迎加入。”
團隊裡多了一個染回黑發、眼神灼灼如“日星”的新人，也多了幾分不一樣的生氣。屬於程日星的故事，剛剛開始。而他帶來的那種來自市井的鮮活氣息，或許將在未來的某一天，成為撕破黑暗的關鍵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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