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園小區名字雅致,實則是一片房齡超過二十年的老舊居民區,樓道裡堆滿雜物,聲控燈時靈時不靈。根據老周提供的地址,餘年與程日星找到了三號樓二單元的五樓。
站在501室門口,餘年示意程日星警戒樓梯口,自己抬手敲了敲門。
裡麵傳來細微的動靜,卻無人應答。
“劉美玲女士嗎?我們是社區人口普查的。”餘年換了個溫和的理由,聲音不大不小。
又過了十幾秒,門內傳來一個帶著警惕的女聲:“誰啊?大早上的查什麼人口?”
“例行登記,麻煩開下門,很快就好。”餘年保持耐心。
門鏈嘩啦一響,門被拉開一條縫,一張妝容有些花、帶著疲憊和緊張的臉探了出來,正是資料照片上的劉美玲。她看到門外站著兩個陌生男人,尤其是程日星站在樓梯口那略顯精悍的背影,眼中瞬間閃過驚慌,下意識就要關門。
“張海可能出事了。”餘年壓低聲音,語速極快,直接切入核心。
劉美玲關門的動作猛地頓住,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嘴唇哆嗦著:“你……你們是什麼人?海哥他……他怎麼了?”
“我們是來查‘長生健’案子的人,想幫他。”餘年目光沉靜地看著她,“他昨晚是不是給了你什麼東西?”
劉美玲眼神慌亂,下意識地朝屋內某個方向瞟了一眼,又迅速收回,強作鎮定:“沒……沒有!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我不認識什麼張海!”說著又要關門。
就在這時,樓下突然傳來急促而雜亂的腳步聲,不止一個人,正快速衝上樓!程日星臉色一變,低喝:“有人上來了!速度很快!”
劉美玲嚇得魂飛魄散。
餘年當機立斷,不再猶豫,手上加力抵住門,語氣嚴肅而緊迫:“想活命就彆出聲!跟我們走!他們是來滅口的!”
“滅口”兩個字如同驚雷炸響在劉美玲耳邊,她腿一軟,差點癱倒。程日星已經一個箭步衝過來,和餘年一起,幾乎是半架著將她從門內拖出,也顧不上她隻穿著睡衣和拖鞋。
“從這邊走!”餘年看了一眼通往天台的樓梯,拉著劉美玲就往上跑。程日星緊隨其後,順手將501的房門輕輕帶上,製造屋內無人的假象。
他們剛踏上通往天台的最後半段樓梯,下麵就傳來了粗暴的砸門聲和怒喝:“開門!劉美玲!我知道你在裡麵!”
幾人屏住呼吸,加快腳步,推開虛掩的天台鐵門,衝了出去。
清晨的天台空曠而冷冽,雜物堆積。餘年迅速掃視環境,拉著驚魂未定的劉美玲躲到一個巨大的太陽能熱水器後麵。程日星則伏低身體,潛到天台入口旁的水泥護欄後,小心地向下窺探。
樓下砸門的聲音停了,接著是門被撞開的巨響,以及翻箱倒櫃的聲音。隱約能聽到男人的咒罵:“媽的,人跑了!”“東西呢?找到沒有?”“沒有!搜仔細點!”
劉美玲緊緊捂住自己的嘴,眼淚和恐懼的淚水混在一起,身體抖得像風中的落葉。她徹底相信了餘年的話,這些人果然是來要命的!
幾分鐘後,下麵搜索無果的人似乎開始撤離,腳步聲遠去。
但餘年沒有動,程日星也保持著隱蔽姿勢,輕輕對餘年搖了搖頭,示意還不能放鬆。
果然,又過了兩三分鐘,一個穿著黑色夾克、眼神銳利的男人悄無聲息地再次出現在樓下單元門口,警惕地四下張望了一圈,確認沒有異常,才快步離開。
“走了。”程日星低聲道,後背驚出一身冷汗。對方很狡猾,殺了個回馬槍。
直到確認危險暫時解除,三人才從天台下來。劉美玲的住處已經被翻得一片狼藉。
“東西……東西在這裡。”劉美玲帶著哭腔,走到被掀翻的沙發旁,從底部一個被割開的破洞裡,掏出了一個用透明膠帶粘著的小布袋,遞給餘年,手還在不停發抖,“海哥……海哥昨晚塞給我的,說如果他出事,就把這個交給……交給能信得過、能扳倒那些人的人……他說他可能被盯上了,沒想到這麼快……”
餘年接過布袋,入手沉甸甸的。他打開一看,裡麵是一串鑰匙,以及一個黑色的、沒有任何標識的u盤。
鑰匙看起來像是某種儲物櫃或者倉庫的。而u盤,裡麵很可能就是張海拚死保留的證據。
“你不能再留在這裡了。”餘年對劉美玲說,“那些人找不到東西,很可能還會回來。”
“我……我能去哪?”劉美玲六神無主。
“跟我們回東海,我們會安排你暫時住下,保證你的安全。”餘年做出承諾。劉美玲是關鍵證人,必須保護起來。
匆忙收拾了幾件必需品,餘年帶著劉美玲和程日星迅速離開玫瑰園小區。坐進車裡,駛上主乾道,三人才真正鬆了口氣。
“餘老師,我們現在……”程日星看著後視鏡裡蜷縮在後座、依然驚懼未消的劉美玲,又看了看餘年手中的u盤和鑰匙。
“回東海。”餘年握緊了手中的u盤,眼神銳利如刀,“螳螂和黃雀都露麵了,該我們看看,這張海用命換來的‘投名狀’,到底藏著什麼秘密了。”
岩門市的這趟渾水,因為這一個u盤和一把鑰匙,驟然變得清晰而凶險起來。真正的較量,現在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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