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蟄”行動引發的漣漪尚未平息，對手的反擊便以更淩厲的姿態襲來，這一次，目標直指團隊最薄弱的環節——外圍的輔助人員。
深夜，餘年接到一個陌生號碼的來電，接通後，對麵傳來一個刻意壓低、帶著急促喘息的聲音，是之前程日星在岩門市聯係過的那個收廢品的“朋友”，老賈。
“餘……餘老板嗎？我是老賈……”聲音裡充滿了恐懼，“剛……剛才有幾個人找到我攤子上，問我是不是幫一個姓程的打聽過‘長生健’倉庫的事……他們，他們把我攤子砸了，還說我要是再亂說話，就讓我在岩門待不下去……餘老板，我就是個收破爛的，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老賈的聲音帶著哭腔，背景裡還能隱約聽到女人的抽泣聲可能是他妻子）和小孩受驚嚇的哭聲。
“我知道了，老賈。”餘年聲音沉穩，試圖安撫對方，“這件事是我們考慮不周，連累你了。你和你家人現在安全嗎？”
“暫時……暫時沒事，他們砸完東西就走了，說明天還要來……”
“聽著，老賈，”餘年語速加快，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你現在立刻帶著家人，離開現在住的地方，去找個旅館暫住，避開風頭。損失的東西，還有住旅館的費用，我們雙倍補償給你。把你的銀行卡號發到這個手機上，錢馬上到賬。記住，安全第一，不要再回攤子，也不要再聯係任何可能找你麻煩的人。”
掛斷電話，餘年眼神瞬間變得冰冷。對方沒有直接衝擊核心團隊，而是選擇對最外圍、最沒有反抗能力的信息提供者下手，這是一種赤裸裸的警告，也是一種成本低廉的威懾。目的在於製造恐慌，切斷團隊的信息毛細血管，動搖軍心。
他立刻將情況通報給老周和林曉。
“老賈那邊我已經安撫，讓他暫時躲避。”餘年語氣嚴峻，“老周，查一下這個來電號碼，雖然大概率是黑卡，但也試試看。另外，評估一下我們近期接觸過的所有外圍人員，是否存在類似的安全隱患。”
“明白。”老周神色凝重，“對方選擇老賈，說明他們已經摸到了我們前期在岩門的一些調查路徑。這是在敲山震虎。”
林曉麵露憂色：“我們是不是……太急了？把這些普通人卷進來……”
“從我們決定動‘長生健’開始，就注定會觸及某些人的利益。衝突不可避免。”餘年打斷她，語氣冷靜得近乎殘酷，“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我們要做的，是加強防範，確保核心團隊和關鍵證人的安全，同時，加快我們的進攻節奏！”
他看向老周：“對楊麗婭那條線的驗證，必須提速！我需要儘快知道，‘八哥’這條線索，究竟是破局的關鍵，還是對方故意拋出來分散我們精力的煙霧彈！”
“技術驗證已經到了關鍵階段，最晚明天中午前會有初步結論。”老周保證。
“好。”餘年點頭，隨即又下達指令，“林曉，通知王大爺、劉美玲以及其他幾位主要受害者，近期儘量減少外出，保持通訊暢通，遇到任何可疑情況，立刻聯係我們或直接報警。同時，以法律援助中心的名義，正式向轄區派出所報備，說明我們正在處理的案件可能涉及人身安全威脅，請求必要的關注。”
“我馬上去辦。”林曉意識到事態嚴重，立刻起身。
餘年獨自留在技術室，看著屏幕上老賈那個短暫通話記錄的標記點，在岩門市的地圖上閃爍了一下，隨即黯淡下去。對手的獠牙已經露出，陰險而精準。他們試圖用恐懼來瓦解他的陣線。
但這恰恰暴露了他們的一個弱點：他們同樣忌憚證據的全麵曝光，不敢直接對核心團隊動手，隻能采取這種外圍騷擾和恐嚇的下作手段。
恐懼？餘年嘴角勾起一絲冷冽的弧度。他早已在更深的深淵裡走過，這點伎倆，還不足以讓他退縮。隻會讓他更加堅定，必須將這藏汙納垢的體係，連根拔起。
夜色更深，風暴的氣息愈發濃重。老賈的遭遇，如同一聲刺耳的警報，提醒著所有人，這不是一場簡單的法律訴訟，而是一場涉及光明與黑暗的殘酷戰爭。而戰爭的規則，正在被雙方重新定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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