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父親是村裡的老石匠,沉默寡言。
崔永浩忐忑地說明情況後,父親隻是吧嗒吧嗒抽著煙,良久,才問了一句:
“你們公司,說話算話?”
崔永浩趕緊點頭:
“算話!我們會長一口唾沫一個釘!政府材料到了就動工!”
父親站起身,拍了拍兒子的肩膀:
“行。咱這村子,太窮了,路也不好,年輕人都跑了。
你能回來,帶著本事回來幫大家,是好事。
爹支持你。”
簡單的話語,讓崔永浩瞬間紅了眼眶。
還有的村子,聽說強盛集團的人回來了,還是本村出去的子弟,一些老人和留在村裡的婦女表現出了極大的熱情和期盼。
“成柱啊,你說的是真的?真能給咱蓋新房子?這破草房我住了幾十年了,夏天漏雨冬天漏風啊!”
“哲洙哥,你們公司真能幫我們把村口那條路修修?一下雨,娃娃都沒法上學!”
“需要咱們乾啥?你說話!隻要能成,咱們都聽你的!”
希望、懷疑、反對、期盼……各種情緒在每一個進駐了先鋒隊員的村莊裡交織、碰撞。
環境的對比更是無時無刻不在刺激著這些從城市歸來的年輕人。
李成柱晚上睡在自家潮濕的、散發著黴味的房間裡,聽著老鼠在房梁上跑動的聲音,想起漢城公司宿舍乾淨整潔的床鋪和明亮的電燈。
他看著村裡人從渾濁的井裡打水,想起漢城辦公樓裡一擰就來的自來水。
他去走訪村民,走在雨後泥濘不堪、深一腳淺一腳的村路上,想起漢城平坦寬闊的柏油馬路。
夜晚,整個村莊陷入一片黑暗和寂靜,隻有零星的煤油燈如豆般閃爍,與漢城那不夜城般的璀璨燈火形成了天堂與地獄般的反差。
這種巨大的落差,讓一些意誌不堅定的人動搖了。
出發時的熱血,在現實的貧困、親人的不解、工作的艱難麵前,逐漸冷卻。
不到半個月,開始有人悄悄離開。
李成柱所在的慶尚南道片區,一個來自漢城本地、對農村毫無概念的年輕員工,在經曆了被蚊蟲叮咬滿身包、吃了上頓沒下頓初期後勤保障未能完全跟上)、被村民當騙子嘲諷之後,某個清晨,留下了一張字條和那套藍色製服,偷偷坐最早一班車跑回了漢城。
消息傳開,引起了一陣小小的波動。
“看吧,我就說乾不長……”
“城裡人吃不了這個苦……”
“什麼使命,都是騙人的……”
樸大勇負責的片區,也出現了逃兵。
一個原本在工地當小工頭的隊員,因為無法有效組織村民,反而被幾個村裡的懶漢刁難,覺得顏麵儘失,也撂了挑子。
金明花在父親的持續壓力和一次被村裡閒漢言語調戲後,躲在臨時借住的村委會角落裡偷偷哭了很久,一度也產生了放棄的念頭。
動搖的情緒在蔓延。
李成柱也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憊和壓力。
父親的冷眼,村民的懷疑,工作的停滯,都讓他喘不過氣。
晚上,他借著煤油燈微弱的光,給集團寫工作報告,筆尖幾次停頓。
他是不是真的做錯了?是不是該聽父親的,回漢城去?
就在這最困難的時刻,強盛集團總部的支持開始顯現力量。
喜歡從赤貧到半島財閥請大家收藏:()從赤貧到半島財閥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