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在黑幫眼裡，這大概隻是愚蠢吧。
然而，預想中的拳腳或者搜身並沒有到來。
樸大勇俯視著他，那張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小子，”樸大勇的聲音沙啞低沉，帶著一種奇特的平靜，完全不同於之前的暴怒，“叫什麼名字？”
李振宇睜開眼，有些茫然，但還是下意識地回答：“李……李振宇。”
“李振宇……”樸大勇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像是在品味什麼。
他沉默了幾秒鐘，氣氛壓抑得讓人窒息。
就在李振宇以為對方在考慮怎麼處置自己時，樸大勇突然開口，對著兩個手下：
“我們走”
兩個馬仔以為自己聽錯了，瞪大了眼睛：“大勇哥？這……這小子……”
“老子說，我們走了！”樸大勇的聲音陡然拔高。
他目光掃過兩個手下，最終又落回李振宇身上。
樸大勇吸了口涼氣，忍著身上的不適，硬是彎下了腰，湊近李振宇。
他聲音壓得低，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彆扭：
“李振宇，老子記住你了，我現在身上就剩五百。”
“你再借我五百，你的‘賣身契’，我幫你平了，你放心給我1個月，錢還你，這樣，咱倆兩清！”
緊接著，他眼神一厲，聲音突然升高，裝著凶狠樣子：
“但是！今天這事兒，給老子爛在肚子裡！”他手指猛地戳出，幾乎要碰到李振宇的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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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在外麵露出半個字……”他咬著牙，每個字都像從齒縫裡擠出來。
“老子保證，讓你後悔生出來！聽見沒？”
李振宇臉上沒什麼波瀾。
他沒說話，直接從懷裡掏出五張整整齊齊的鈔票，塞到樸大勇那隻懸在半空的手裡。
“用不著擔心這個。”他的聲音乾脆。
樸大勇愣了一下，攥緊手裡的錢，慢慢直起身。
他盯著李振宇看了幾秒，那眼神裡有審視，有探究，還有些彆的什麼，一時難以說清。
他沒再廢話，猛地扭過頭，對著兩個還在發懵的手下低吼：“操！看戲呢？！扶老子下去！這鬼地方，多待一秒都晦氣！”
兩個手下這才驚醒，慌忙一左一右架住樸大勇的胳膊。兩人攙得小心翼翼，往消防梯走。
剛走兩步，左邊那個瘦點的馬仔忍不住小聲嘀咕，帶著哭腔：“大勇哥……您把他那契給平了，咱幾個今晚……真得喝西北風了……”
右邊那個壯實點的趕緊接口，聲音也壓得低低的：“瘦猴你懂個屁！大勇哥做得對！這小子救了大勇哥的命，怎麼還都不過分！契算個鳥，錢算個鳥！”
瘦猴更委屈了：“道理是道理……可……可肚子不認道理啊……本來尋思晚上好歹能整點肉……”
樸大勇被架著往前走，頭也沒回，不耐煩地甩了句：“慌個錘子！餓不死你們！老子這身膘白長的？有辦法！”
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帶著點窘迫：“還有……都他媽小聲點！嚷嚷那麼響，想讓全城都聽見老子樸大勇現在兜比臉乾淨？丟不起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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