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員工中有人不忍地轉過頭,但更多人是感到一種痛快和解氣。
宋成瑉握緊了手中的晾衣杆,手心全是汗,心中卻有一股熱血在奔湧。
這就是強盛的作風!霸道,護短,但讓人無比安心!
處理完混混,樸大勇才踱步到石東出麵前。
趙大浩跟在旁邊,低聲問:“樸社長,這個人……怎麼辦?傷得很重。”
樸大勇蹲下身,粗略檢查了一下石東出的傷勢,皺了皺眉。
他混跡江湖多年,一眼就看出這人是個硬茬子,而且身上的傷明顯是經過激烈搏殺造成的。
“嘖……命還挺硬。”
樸大勇嘟囔一句,他大概能猜到是怎麼回事。
江湖仇殺,他見得多了。
按理說,這種麻煩不該沾。
他看著石東出蒼白但依稀能看到一絲倔強的臉,又想起剛才手下彙報說這家夥是被追殺逃進來的。
不知怎的,樸大勇心裡那點幾乎快被磨沒了的、屬於那個講究“義氣”的江湖人的善心,微微動了一下。
也許是想起了自己年輕時也為兄弟兩肋插刀的日子?
也許隻是單純覺得這人不像是個孬種?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對趙大浩說:
“這家夥……算他運氣好,撞到咱們這兒了。讓醫務室的人過來,給他簡單包紮一下,止住血,彆讓他死了。”
趙大浩愣了一下:“社長,您的意思是……”
樸大勇打了個酒嗝,語氣帶著一種混不吝的“仁慈”:
“包紮完了,就扔出去吧。扔遠點,彆死在我家門口就行。
是死是活,看他的造化。咱們強盛不惹麻煩,但也……不輕易見死不救,懂嗎?”
這處理方式很“樸大勇”——有一點善心,但不多。
他不會為了一個陌生人去對抗外麵的黑幫,惹來不必要的麻煩,但也做不到眼睜睜看著一個重傷的人在自己地盤上流血而死。
簡單包紮,扔出去,生死由命,這在他看來已經是仁至義儘。
“明白了,社長!”趙大浩立刻安排人手去叫醫務室的人。
樸大勇又看了看周圍逐漸散去但依然議論紛紛的員工們,揮了揮手,洪亮地喊道:
“行了行了!熱鬨看完了!都散了吧!該睡覺睡覺!明天還得上班呢!有保衛科在,天塌不下來!”
人群在敬佩和安心之中漸漸散去。
宋成瑉也跟著人群回家,妻子看到他平安回來,總算鬆了口氣。
很快,醫務室的人趕來,給昏迷的石東出進行了緊急止血和包紮。
然後,按照樸大勇的命令,他被抬上一輛車,悄無聲息地運出了強盛家屬院,扔在了幾條街外一個偏僻的巷口。
他的命運,再次交給了未知的黑夜。
石東出是在一陣劇烈的疼痛和刺骨的寒冷中恢複意識的。
他發現自己躺在一條散發著黴臭和尿騷味的陰暗小巷裡,身下是冰冷的碎石和垃圾。
記憶如同潮水般湧入腦海——爆炸、追殺、亡命奔逃,以及那片燈火通明、秩序井然的社區,還有最後時刻出現的、穿著深藍色製服的身影……
他艱難地動了動,發現自己身上多處傷口都被粗糙但有效地包紮過,血基本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