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召集了樸大勇和李相定。
兩人聽到消息,反應比他更激烈。
樸大勇猛地站起來,臉色漲紅:“哥!這……這是天大的機會啊!要是能得到總統的支持……”
李相定則更加謹慎,眉頭緊鎖:“會長,禍福難料。樸總統的心思,深不可測。我們必須做好萬全準備。”
李振宇抬手製止了他們進一步的討論,眼神已經恢複了往日的銳利和冷靜:
“不必多言。是機會,也是考驗。
大勇,管好下麵所有人的嘴,這件事絕對不能泄露出去。
相定,把集團最近三年的主要項目資料、財務狀況、尤其是高速公路項目的詳細規劃和進度,整理一份最精要的報告給我,不要任何虛言,隻要最硬核的數據和事實。”
這一夜,李振宇幾乎未眠。
他反複推敲可能麵對的問題,思考該如何應對那位以嚴厲和務實著稱的最高統治者。
第二天,李振宇換上了一身他最莊重的深色西裝,頭發梳理得一絲不苟。
他拒絕了樸大勇要陪同的請求,隻帶了那份精簡的報告,獨自坐上了前往青瓦台的轎車。
青瓦台的警衛森嚴,氣氛肅穆。
經過層層檢查和引領,李振宇被帶到了一間不算很大、但氣場極強的辦公室。
樸正熙總統就坐在那張寬大的辦公桌後,沒有穿軍裝,而是一身深色西裝,正低頭批閱文件。
他身形瘦削,但坐在那裡,就仿佛是整個國家的重心所在,無形的威壓彌漫在空氣裡。
引領官輕聲稟報:
“總統閣下,強盛集團李振宇會長到了。”
樸正熙沒有立刻抬頭,而是不疾不徐地寫完最後幾個字,才放下筆,緩緩抬起眼。
那目光,如同鷹隼,銳利仿佛能穿透皮囊,直抵靈魂深處。
他沒有任何寒暄,直接用手示意了一下對麵的椅子。
“坐。”
聲音平淡,沒有任何情緒,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李振宇感到自己的心臟似乎又被攥緊了。
他依言坐下,腰背挺得筆直,雙手將那份報告輕輕放在膝蓋上,目光恭敬地迎向樸正熙的審視。
冷靜!必須冷靜!在他麵前,任何偽裝都是徒勞。
唯有真誠和實力。
樸正熙打量了他片刻,終於開口,依舊是那種平直的語調:
“李會長,最近,你的名字,很響。”
李振宇微微欠身,語氣誠懇:
“給總統閣下添麻煩了。一些誤解和風波,振宇惶恐。”
“誤解?”
樸正熙嘴角似乎動了一下,像是笑,又不像:
“民眾的憤怒,調查組的報告,還有你那個……家屬院。”
他每說一個詞,都像是一記重錘敲在李振宇心上,但最後提到“家屬院”時,語氣裡似乎多了一絲難以察覺的……玩味?
李振宇心中凜然,知道對方對自己的一切了如指掌。
他坦然回答:
“振宇愚見,企業如同國家,根基在於人。
工人有心,有家,能安居,方能樂業,方能造出堅固可靠的道路、橋梁,方能真正為國之建設出力。
些許投入,若能換得人心凝聚、質量保障,長遠看,是值得的。”
他沒有直接辯解之前的風波,而是將話題引向了管理和效率。
樸正熙不置可否,手指在桌麵上有節奏地輕輕敲擊著,那聲音在寂靜的辦公室裡格外清晰,壓迫感十足:
“你看過日本嗎?”他突然問了一個看似不相乾的問題。
李振宇一怔,隨即明白了其中的深意,他謹慎地回答:
“未曾親往,但一直關注。其戰後重建速度,工業化進程,令人驚歎,也……令人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