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銳利，帶著軍人特有的審視意味，正看著李振宇這個“闖入者”。
李振宇立刻意識到自己走錯了路，歉然一笑：
“抱歉，中校，第一次來，對這裡不太熟悉。請問洗手間怎麼走？”
那名軍官，正是首都警備司令部第30營營長，全鬥煥中校。
他負責今晚宴會的部分外圍警備工作，剛才正是在巡視區域。
他打量著李振宇，認出這是今晚宴會的主角之一，那個被總統隨口表揚了的年輕企業家，強盛集團的李振宇。
他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神色，以及對財富和影響力的本能關注。
全鬥煥臉上的線條稍微柔和了一點，抬手指了一下李振宇來的方向：
“往回走，第二個路口左轉，儘頭就是。”
“多謝。”
李振宇點頭致謝，卻沒有立刻離開。
他看著全鬥煥那在燈光下尤其顯眼的頭頂，以及眉宇間似乎縈繞著一絲揮之不去的愁緒，心中微微一動。
他並非以貌取人，而是直覺感到，這位軍官似乎心事重重。
“中校辛苦了，今晚的安保工作想必壓力很大。”
李振宇隨口搭話，語氣平和，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尊重。
他深知在這些實權部門的中層軍官麵前，保持謙遜沒有壞處，何況他本就出身底層，對軍人有一種天然的敬意。
全鬥煥似乎沒料到這位風頭正勁的年輕富豪會主動與他攀談，而且態度如此平和。
他愣了一下，隨即挺直了腰板，公事公辦地回答：
“職責所在，談不上辛苦。”
但他的語氣，比起剛才的生硬，稍微緩和了一些。
李振宇笑了笑，沒有接話，反而像是感慨般說道：
“青瓦台……確實是莊重肅穆之地，每一步都讓人覺得……責任重大。”
他這話說得有些模糊，既像是說給自己聽，也像是說給對方聽。
全鬥煥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他身處這個權力中心的外圍，更能感受到那種無處不在的無形壓力。
“是啊，代表的是國家的顏麵和秩序。”
他頓了頓，似乎覺得自己的話有些過於正式，又補充了一句，帶著點自嘲：
“所以我們這些負責安保的，連頭發都快愁沒了。”
他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自己光禿的頭頂，這個動作讓他身上那股冷硬的氣質削弱了幾分，顯露出一絲屬於普通人的無奈和苦惱。
李振宇聞言，不由失笑。
他沒想到這位看起來嚴肅刻板的軍官，會如此直白地自嘲。
這讓他對全鬥煥的印象好了不少。
他順著話頭，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
“中校說笑了，我看您這是為國操勞，智慧的象征。
我們這些做生意的人，掉頭發是因為算計太多，您這可是為大局殫精竭慮，不可同日而語。”
全鬥煥被李振宇這番話說得心裡頗為受用。
他確實是為“大局”發愁，隻不過這個“大局”，目前還主要是他和他那秘密組織“一心會”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