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娃和威廉剛走出仁義藥行,就打聽起藥材商會的地址。
一個熱心的藥行掌櫃直接把兩人領到了恒昌藥行門口。
一進大廳,那掌櫃就吆喝起來:“陳會長,有洋貴客登門拜訪!”
隻見一個三十多歲,穿著藏青長衫的男子快步迎上來。
他看見一個洋人和一個明顯不是本地打扮的時髦人,眉宇間帶著一絲疑惑。
領著黑娃和威廉進來的藥商掌櫃,緊走兩步,趕緊湊到陳會長耳邊低語了幾句。
陳會長臉色微變,連忙拱手作揖,連聲道“失敬失敬”,急匆匆將二人請入內堂奉茶。
藥商掌櫃給黑娃和威廉介紹:“這位是恒昌藥行的陳掌櫃,上個月剛被推選為咱們同州藥材商會的會長。”
落座後,陳會長目光炯炯地打量著威廉,試探著拋話:“貴客遠道而來……”
黑娃心裡咯噔一下:嘿!這可不是冤家路窄嘛!
自己正琢磨怎麼把恒昌藥行拖下水呢,沒想到當會長了,機會就送上門了。
黑娃操著洋涇浜話和陳會長打招呼:
“久仰久仰!鄙人姓吳。這位洋大人,是上海洋行的主管經理,專程來同州考察西防風。今天特來拜會貴商會。”
陳會長一聽,眼睛唰地一亮,趕忙堆起笑臉:
“哎喲,貴客登門,我這小地方都跟著沾光啦!生意嘛,商會肯定比誰都樂意搭把手!”
他話鋒一轉,“隻不過嘛……西防風嘛,眼下庫底子薄,大胃口恐怕填不滿嘍。”
說著,慢悠悠端起了茶盞。
黑娃繃著臉,神情嚴肅:
“我跟洋大人跑了幾家藥鋪子,都摳不出幾兩貨,就仁義藥行有,可人家張嘴就要四十銅元一斤!簡直是搶錢!”
說罷,拿出洋紙煙塞到象牙煙嘴,拿出打火機,“吧嗒”一聲,藍色的火焰冒起。
點燃了紙煙,黑娃十分瀟灑的吸了一口,吐出了兩個煙圈。
幾個人好奇的看著黑娃抽紙煙,都覺得很洋派。
陳會長端著茶盞的手也在在半空頓住了,忽然眼裡精光又是一閃:
“物以稀為貴嘛!前陣子就有人大手筆收貨,如今市麵緊俏得很。四十銅元貴不貴?我可不敢打包票。但要是真有人急要,隻怕……這四十銅元才剛開了個頭呢!”
黑娃心裡咯噔一下,暗罵老狐狸,這分明是在探洋人的底牌嘛!
他麵上不露聲色,扭頭跟威廉嘀咕了幾句。
威廉這個洋大人微微點頭。
黑娃立刻“吧嗒”一聲打開深褐色的牛皮公文包,從裡麵掏出一封信,信封上還留有洋行的火漆印的痕跡,鄭重其事地遞給陳會長。
陳會長拆開信,草草掃了幾眼,臉色微微一變——信上寫著的內容:
南洋一家商行因為當地鬨瘟疫,十萬火急地向上海洋行訂購四萬斤西防風!
價錢嘛,參考市場價隨時溝通,但務必十天內將貨收齊,儘快裝船起運!
人家還爽快,已經托彙豐銀行預付了一萬銀元的彙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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