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幾趟讓他徹底明白,這大院守衛可馬虎不得!
他立馬立下鐵規矩——二十四小時輪班值守,確保院裡安全無虞,連隻耗子都彆想溜進來。
所有人員參照後期的隊伍,軍事化管理,規範日常生活、習武練槍、作坊護鏢的所有規矩。
七十多個護鏢隊員,分成七個小隊。又給大家強調,所有隊員,對內就是護鏢隊,對外時根據情況,護鏢時就是鏢隊的隊員,緝盜安保時就是鄉兵所的鄉兵。
七個小隊,白天值守四個時辰一隊,夜裡值守兩個時辰一隊,輪換交接班一絲不苟,誰也彆想偷懶耍滑!
黑娃親自帶隊搞起攻防操練,一隊守家,一隊偷襲,攻守互換,輪番上陣,沒一個敢掉鏈子。
院裡掛起了長明燈,院牆加高到三米,易燃雜物清理得乾乾淨淨,防走火的大水缸也穩穩當當蹲在固定位置,時刻準備著。
夜深人靜,他常獨自窩在窯洞火爐邊,腦子裡像走馬燈似的,反複推演各種幺蛾子突發狀況,眉頭擰成了個“川”字,盤算著更周全的妙招。
也常和師父章茂才侃大山,聊亂世裡的保命訣竅、攻防本事。
章茂才也樂得講當年在清軍打仗和闖蕩江湖的老黃曆。
師徒倆你一言我一語,互相切磋,一聊就聊到月兒西沉。嘿,這大院的防衛,愣是往上躥了一大截!
樁樁件件安排得滴水不漏,黑娃簡直像換了個人,如今往那一杵,沉穩如山。
練武場上喊殺聲依舊震天動地,那股子鬆垮勁兒?早被掃進犄角旮旯,蹤影全無!
晚上躺在炕上,他琢磨來琢磨去。
眼下心裡頭最大的疙瘩,就是遠程攻擊——看來那反曲弓也隻是權宜之計。
章茂才身上的槍傷,可結結實實給他上了一課,把他對武器配備的認知徹底掀了個底朝天!
武藝再高強?刀法快如閃電?也快不過槍子兒飛!就算這個時代的破鳥槍、土銃,那也是要人命不眨眼的玩意兒。
再說,知府的同知,相當後世地級市的市長、副市長,靠大刀長矛反曲弓可不好對付,快槍才有可能。
教員教導我們,槍杆子裡麵出政權,自己是個好學生,一定要聽他的話。
還得搞槍杆子!反正頂著鄉兵所的名頭,正好能正大光明采買些快槍。
他抽空跟章茂才透了心思。章茂才聽罷,撚著胡須沉吟片刻,點了點頭:
“這世道,必須裝備快槍,隻是置辦起來不易,得找門路。你真要弄,我倒是能給你引薦幾個老相識,沒準兒能牽上線搭上橋。”
原來,章茂才早年跟著本家章行誌在甘軍綠營當兵時,有個過命的弟兄叫王來升,家就是西安城的。
後來他家裡托關係,把他調進了西安的西火藥局。
這西火藥局軍火庫),是清政府陝西巡撫衙門在1866年設立的,專管火藥、軍械的修造和存放管理。
聽說他那弟兄後來還升了個小官兒,專門經手火器調撥的事兒。
黑娃一聽,樂得差點蹦起來,趕緊央求師父寫信聯係。
章茂才提筆就給他那弟兄寫了封信,語氣懇切,隻說快過年了,讓自己的侄子去看看他。
黑娃拿到信,二話不說準備禮當:兩袋精細白麵、兩壇子透亮的菜籽油、一整條油汪汪的豬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