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娃眼神冷得像冰,刀鋒紋絲不動,屋裡隻剩下油燈芯兒細微的“劈啪”聲。
他壓著嗓子:“我隻要問他話,不傷你們。”
話音未落,扯過被子蒙住一個女人。
那女人立刻縮進被窩,死死捂住嘴,身子抖得像秋風裡的落葉。
黑娃一把扯過炕頭的紅肚兜,塞進另一個女人嘴裡,掀開被子把她翻過來壓在炕上,胳膊反剪到背後,順手抄起炕邊的腰帶捆了個結實。
又返過去把另一個女人也如法炮製,嘴巴堵牢,雙手捆緊。
謔,白花花一片,非禮勿視!
把兩人推到炕角,扯過兩床被子兜頭蓋上。
隨即拽起地上昏迷的黑掌櫃,堵上嘴,用腰帶反剪雙手捆好,動作麻利得像個捆羊的老屠夫。
捆成粽子的黑掌櫃被“噗通”扔回地上,悶哼一聲沒醒。
黑娃一屁股坐進旁邊的太師椅,燈光照著他臉上無悲無喜,仿佛剛才乾的不過是隨手掃掉片落葉。
瞅著黑掌櫃還沒醒,黑娃瞥見屋角銅盆裡還有點水,起身端起來“嘩啦”潑在他臉上!
冷水激麵,黑掌櫃猛地嗆咳起來,渾身一哆嗦,驚恐地睜開眼,可被反剪的雙手動彈不得。
黑娃蹲下身,龍鱗匕首的尖兒輕輕點在他喉結上,嗓子沙啞:“敢喊,立刻讓你見閻王。”
黑掌櫃瞳孔縮成針尖,嘴唇哆嗦著愣是沒敢出聲。
“問你幾句話,老實交代,饒你狗命。”
“去年打傷我兄弟,使槍那些人在哪?”
黑掌櫃心裡咯噔一下:原來是尋仇的!
那幫護院整天跟自己不對付,死道友不死貧道啊!
可他嘴被堵著,隻能“嗚嗚”乾嚎。
黑娃伸手扯掉他嘴裡的破布。
黑掌櫃大口喘著粗氣,聲音抖得不成調:“好…好漢饒命!使槍的護院都在藥行!”
“幾個人?幾杆槍?住哪?”
“五…五個,三杆長槍兩杆短銃,平時都住後院東廂房,晚上…晚上輪流巡更。”
黑娃目光如刀,死死盯著他:“藥行一共多少人?其他人住哪裡?”
“八…八個,還有倆雜工住在西廂庫房南邊的小房子裡,一個賬房先生住在正房的右屋。”
黑娃冷冷點頭,嗯,和上次的變化不大。
指尖在匕首柄上輕敲兩下,忽然逼近半寸,裝出一副了然於胸的腔調:
“瞧見你隔三差五就去窄巷子一個小院。說說,什麼來路?”
黑掌櫃臉色“唰”地慘白,額頭冷汗直冒:
這煞星知道得不少哇!看來是早被人家盯上了,弄清了底細,自己再不敢耍滑了!
黑掌櫃道:“那…那地方是…是林同知安排的會賬點。上次出事後,陳師爺交代,會賬不能隔三天,錢多了…錢多了必須帶護院護送。”
黑娃眼神一厲,又冒出個陳師爺?
他靈機一動:“陳師爺是不是個矮胖子?哪的人?”
“正…正是!福建人,三年前跟著林同知來上任的,專門…專門替林同知打理生意。”
黑娃心頭咯噔一跳,果然是他!那天瞅見的矮冬瓜就是陳師爺!
黑娃壓低聲音,匕首尖兒微微上挑,在他脖子上劃開一道細細的血痕:
“把你知道的林同知的事兒,還有那院子的事兒,一五一十,全給我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