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的幾個人靜靜地坐著,林同知擰著眉頭想了一會兒,站起來歎氣:
“這回可真是傷筋動骨了!藥行的買賣,還是得趕緊尋摸個靠譜掌櫃重新開張。商路客戶都是現成的,恢複了就有進項。”
“還有。郞巡檢,關卡對過往的煙土商販,征稅再嚴一點,讓他們一筆都少不了,一兩都少不了。運輸的成本比我們的高,怎麼和我們的煙土競爭。”
郎巡檢悶聲點頭應著,心裡想,大部分煙土運輸都有後台,嚴了也不好搞。
再說,哪一家能少了自己的收益。但他沒多話,隻管坐在那兒慢悠悠地喝茶。
陳師爺撚著胡子小聲接話:“大人說的是,小的這就去打聽打聽合適的藥材掌櫃。另外,我想瞅準地方再開家煙館,咱手裡的煙土也好快些出手。”
林同知點頭:“這事兒可以。先打聽打聽,看有沒有人願意轉讓煙引。弄到煙引,順順當當接手,再把場子拾掇拾掇,照著省城新派煙館的樣子整,保管把那些有錢的主都勾來!”
幾人又閒扯了幾句。夜更深了,燭火直跳,大家夥兒散了。
林同知轉身回了後院正房。
兩個書童打扮的侍女見他進來,慌忙趴下行禮。
一個臉蛋圓潤的年長一點的侍女正跪在案幾邊,趕緊捧起溫熱的參茶遞上。
林同知接過來抿了一口,眉頭卻還鎖著解不開的愁疙瘩。
他扭頭瞅了那侍女一眼,侍女低眉順眼,輕聲細語勸道:“大人連日操勞,還是早日歇息吧。”
那個侍女扶著林同知挪到那張大床邊,替他寬衣解帶。
不一會兒,房間裡就響起一聲接一聲的“啪啪”的拍打聲。
話說黑娃那天清晨,舒舒服服睡了個回籠覺,日上三竿,快中午了才揉著眼睛爬起來。
他招呼灶房下了碗油潑麵,稀裡呼嚕,吃得那叫一個香!
吃飽喝足,他關緊房門,閃身鑽進空間帳篷,開始盤點收獲。
三隻大鐵箱,全是碼得整整齊齊的白花花的銀元寶!估算,少說能兌三千銀元!
另外三隻鐵箱,大小不一,金光閃閃!裡頭塞滿了金元寶、金餅子。
照眼下這兌換行情,一個十兩的金元寶就能換五百銀元!這三箱金子,最保守也值九萬銀元!
五大鐵箱銀元,連散的都算上,足有七千多枚!
還有兩箱簇新的墨西哥鷹洋,少說兩千枚,銀光鋥亮,邊兒上的花紋象鋸齒一樣新!
這加起來都十多萬大洋了!
黑掌櫃家不愧是藥材行裡的老商戶,敢情全給自己攢著呢。
唉,本善大叔說得對,人沒了,錢還在。
行吧,我替你花了,做點善事。
恒昌藥行夾層裡搜出來的,就兩小箱銀元,千把塊頂天了,剩下的全是賬本和藥材進出庫的記錄。
黑娃隨手翻了翻,記得很詳細,看來恒昌藥行的買賣做得確實不小。
要說昨天晚上數量大的,還得數恒昌藥行那些藥材!
成麻袋成麻袋的藥材堆得小山似的,大多是秦地的大路貨,黃芩、遠誌、山茱萸、柴胡、防風、酸棗仁、延胡索占了大頭,捎帶腳還有點絞股藍和黨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