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時,據點內的燭火忽明忽暗,像極了我們此刻懸而未決的命運。我握緊腰間長劍,劍鞘上的銅環隨著呼吸輕顫,靈月的軟鞭在掌心繞了三圈,鞭梢的銀鈴卻透著反常的沉寂。詩詩將最後一枚透骨釘扣在指間,指甲掐進掌心——就在半個時辰前,我們還在討論如何潛入密室,而此刻,三十餘名黑衣人已如潮水般湧來,玄色衣袍在廊下翻飛,像一群驟然驚起的夜鴉。
“小心他們的陣型!”靈月的聲音剛落,最前排的黑衣人已齊齊拔刀,刀光在燭火下連成一片銀網,朝著我們三人兜頭罩來。我側身避開刀鋒,長劍順勢出鞘,劍鋒擦著對方手腕劃過,帶起一串血珠。這夥人身手絕非尋常江湖草莽,每一招都透著軍陣搏殺的狠厲,明明是三人合圍,卻總能在瞬息間變換方位,讓你防不勝防。
靈月的軟鞭突然暴漲三尺,鞭梢卷著勁風抽向左側一人的麵門。那人竟不閃躲,反而揮刀劈向鞭身,隻聽“錚”的一聲脆響,軟鞭竟被刀刃震得反彈而回。“是玄鐵刀!”靈月低呼一聲,手腕急轉,軟鞭在空中挽出個漂亮的圓弧,避開了另一人的偷襲。我這才注意到,黑衣人的兵器上都泛著暗啞的光澤,顯然淬過特殊材質,尋常刀劍根本無法匹敵。
詩詩突然向左前方疾衝三步,指尖的透骨釘如流星般射出。我正疑惑她為何暴露破綻,卻見三名黑衣人果然棄了防線追來,恰好撞進靈月布下的鞭陣。“好機會!”我腳尖點地,長劍化作一道青虹,直刺最右側那人的咽喉。誰知那人竟猛地矮身,腰間的鏈子槍驟然彈出,槍頭帶著倒鉤擦著我心口掠過,驚得我後背瞬間沁出冷汗。
激戰中,廊柱被刀砍得木屑飛濺,地上的青石磚已被血浸透。我瞥向詩詩,見她袖口的暗器已所剩無幾,而黑衣人卻像殺不儘似的,從月亮門後源源不斷地湧來。靈月的額角滲著汗珠,呼吸也漸漸急促,軟鞭的攻勢明顯慢了下來。“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急喝一聲,長劍突然變刺為掃,逼退身前兩人,“靈月,左路!詩詩跟我走右!”
就在我們試圖突圍時,西廂房突然傳來一聲巨響,木窗欞“嘩啦”一聲碎裂,蘇硯抱著個半人高的箱子破窗而出。他頭發散亂,衣襟上沾著墨痕,顯然剛才在屋裡經曆了一番掙紮。“這邊!”他朝我們大喊,腳下卻被門檻絆了個趔趄,懷裡的箱子重重摔在地上,黑布散開,露出裡麵的水晶球——那東西在月光下泛著幽藍的光,表麵的符文竟像活物般緩緩流動。
“抓住他!”黑衣人中突然響起一聲厲喝,原本圍攻我們的人瞬間分流,半數人馬朝著蘇硯撲去。我心頭一緊,長劍反手刺出,逼退身後的追兵,同時朝著蘇硯的方向疾衝。靈月的軟鞭突然纏上廊下的橫梁,借力騰空而起,落在蘇硯身前,鞭梢橫掃,將最先靠近的兩名黑衣人抽翻在地。
“這到底是什麼?”詩詩護著蘇硯後退時,忍不住踢了踢地上的水晶球。那東西被踢得轉了半圈,符文的光芒突然暴漲,照得周圍的黑衣人紛紛捂眼。“快走!”蘇硯趁機抱起水晶球,拉著詩詩就往月亮門外跑。我和靈月對視一眼,默契地斷後,長劍與軟鞭交織成一道屏障,硬生生擋住了黑衣人的反撲。
我們沿著假山後的密道疾行,石板路上的青苔濕滑難行,蘇硯好幾次差點摔倒,懷裡的水晶球卻抱得極緊。“這東西……剛才在箱子裡發光了。”他喘著氣解釋,“我本來想撬開箱子看看,剛摸到鎖扣,它就自己亮了,那些黑衣人像是瘋了一樣撞門。”靈月回頭望了一眼,見追兵被甩在身後,才放緩腳步:“古籍上說,這種符文叫‘引靈紋’,能吸收周圍的能量,難道……”
她的話沒說完,身後突然傳來震天動地的轟鳴,地麵劇烈震顫,像是有巨獸在地下咆哮。我們慌忙扶住岩壁,隻見密道儘頭的出口處,紅光如潮水般湧來,伴隨著嗆人的硫磺味。“怎麼回事?”詩詩的聲音發顫,她指向出口的方向,那裡的夜空已被染成橘紅色,濃煙滾滾,連星辰都被遮蔽。
“去看看!”我咬咬牙,率先衝出密道。外麵的景象讓我們倒吸一口涼氣:原本平整的練武場此刻裂開數道深溝,黑色的岩漿正從溝裡汩汩湧出,將旁邊的廂房燒得劈啪作響。黑衣人們四處奔逃,有的被掉落的橫梁砸中,有的慌不擇路跳進了蓄水池,卻被突然沸騰的水燙得慘叫。
“火山……真的有火山?”蘇硯抱著水晶球的手不住顫抖,那東西此刻竟燙得驚人,表麵的符文紅得像要滴出血來。我抓住一個跑過的黑衣人,長劍架在他脖子上:“說!到底怎麼回事?”那人嚇得魂飛魄散,結結巴巴地喊:“是……是教主的計劃!他說這山裡有休眠火山,隻要用‘靈晶’引動地心之火,就能把各大門派的人都燒死在這兒!”
“靈晶?”靈月盯著蘇硯懷裡的水晶球,臉色驟變,“古籍上說,引靈紋若吸收足夠能量,會引發地脈異動……難道你們用活人祭祀來催動它?”黑衣人眼神閃爍,不敢直視我們,卻在無意間瞥見遠處的祭壇——那裡的石台上,還殘留著未乾的血跡,十幾根木樁上綁著的,竟是各大門派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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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子!”詩詩氣得發抖,指尖的透骨釘“嗖”地射出,正中不遠處一個指揮放火的黑衣人。我望著不斷蔓延的岩漿,心頭沉到了穀底:據點位於山穀中央,此刻四麵的山路都已被岩漿阻斷,我們被困住了。更可怕的是,隨著水晶球的光芒越來越亮,地麵的震顫也愈發劇烈,仿佛整座山隨時都會坍塌。
蘇硯突然“啊”了一聲,懷裡的水晶球竟自動懸浮起來,表麵的符文化作無數光點,朝著祭壇的方向飛去。“它在找什麼?”詩詩驚呼。我順著光點的軌跡望去,隻見祭壇中央的石碑上,刻著與水晶球相同的符文,那些光點落在石碑上,竟讓石碑緩緩轉動起來,露出底下的黑洞——那裡麵傳來的能量波動,比岩漿更讓人膽寒。
“不好!”靈月突然想起什麼,臉色慘白,“古籍上說,引靈紋的最終形態是‘通天陣’,能直接溝通地心……他們不是要引發火山,是想打開地脈之門!”話音未落,祭壇周圍突然裂開巨大的縫隙,暗紅色的岩漿噴湧而出,像一條條火龍朝著我們襲來。
我拉著詩詩後退,長劍在身前劃出一道劍氣,勉強擋住飛濺的碎石。蘇硯卻盯著懸浮的水晶球,突然喊道:“我知道了!這東西需要能量催動,但也能被能量壓製!”他指著旁邊的蓄水池,那裡的水雖然在沸騰,卻還未乾涸,“水能克火,我們試試!”
沒等我們反應,他已抱著水晶球衝向蓄水池。黑衣人見狀,瘋了似的朝他射箭,靈月的軟鞭在空中舞成密不透風的屏障,將箭矢儘數擋下。我趁機衝向祭壇,長劍劈向轉動的石碑,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開。詩詩的暗器精準地射中石碑上的符文,那些發光的紋路頓時黯淡了幾分,地麵的震顫也緩和了些許。
“快!把它扔進去!”我朝蘇硯大喊。他咬緊牙關,抱著滾燙的水晶球縱身躍入蓄水池。隻聽“滋啦”一聲巨響,水汽彌漫中,水晶球的光芒驟然熄滅,那些飛向祭壇的光點也瞬間消散。地麵的震顫停止了,噴湧的岩漿漸漸退去,隻剩下還在燃燒的房屋和驚慌失措的黑衣人。
我們癱坐在地上,望著漸漸平息的山穀,終於鬆了口氣。蘇硯從蓄水池裡爬出來,渾身濕透,手裡的水晶球已變得冰冷,表麵的符文失去了光澤,像一塊普通的石頭。“結束了嗎?”詩詩輕聲問,聲音裡帶著劫後餘生的恍惚。
我望著遠處重新露出的星辰,搖了搖頭。黑衣人雖然潰散,但他們口中的“教主”還未現身;水晶球的光芒雖滅,但石碑下的黑洞並未閉合,隻是不再噴湧岩漿;更重要的是,那些被綁在祭壇上的弟子,還在等著我們去營救。
夜風帶著硫磺味吹過,遠處傳來隱約的狼嚎。我握緊長劍,站起身來——這場激戰或許暫告一段落,但真正的危機,才剛剛開始。靈月的軟鞭重新纏回手腕,詩詩將最後幾枚暗器扣在指間,蘇硯抱著冰冷的水晶球,眼神裡多了幾分堅定。我們四人對視一眼,朝著燃燒的據點深處走去,身影被火光拉得很長,像四顆即將刺破黑暗的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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