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臨安府時，百姓們夾道相送，把我們的馬車塞得滿滿當當，有桂花糕、龍井茶，還有個老太太硬塞給詩詩一籃鹹鴨蛋，說是“吃了能辟邪”。詩詩抱著鴨蛋籃子，笑得見牙不見眼：“早知道江湖這麼好，我早就出來闖啦！”
一路向北，景色漸漸變了樣，水稻田變成了青稞地，烏篷船換成了馬車，連空氣都變得乾燥起來。進入漠北地界，更是滿眼黃沙，遠處的蒙古包像散落的白蘑菇，偶爾有羊群經過，牧羊人甩著鞭子唱著調子，彆有一番風情。
我們在一個叫“風陵渡”的小鎮落腳，鎮子雖小，卻有家名氣很大的烤全羊館子。老板是個絡腮胡的蒙古漢子，叫巴特爾，見我們進來，扯開嗓子喊：“客官裡麵坐！剛宰的羊，烤得外焦裡嫩，保證你們吃了還想吃！”
烤全羊端上來時，詩詩眼睛都直了。整隻羊金燦燦的，油汁順著焦脆的皮往下滴，撒上孜然和辣椒麵，香氣能飄出三條街。巴特爾遞來小刀：“自己割著吃，痛快！”
詩詩學著彆人的樣子，小心翼翼地割下一塊羊肉，吹了吹塞進嘴裡，瞬間瞪圓了眼睛：“哇！比西湖醋魚還好吃！酥酥的，麻麻的，太香了！”她吃得太急，嘴角沾了圈油，像隻偷喝了奶的小貓。
蘇硯吃得也不少，一手拿著羊腿，一手端著馬奶酒，吃得酣暢淋漓：“這才叫江湖菜！比江南那些精致小菜過癮多了！”
正吃得熱鬨，門外突然闖進來十幾個馬匪，個個騎著高頭大馬，腰間彆著彎刀，為首的是個獨眼龍，臉上帶著刀疤，進門就拍著桌子吼：“老板！給老子來隻烤全羊！要最大的！”
巴特爾皺了皺眉，還是陪著笑臉：“客官稍等，馬上就好。”
馬匪們卻不老實，東張西望的，眼睛直往我們桌上瞟。獨眼龍看到詩詩麵前的羊腿，突然走過來，一把搶了過去：“這羊腿看著不錯，給老子嘗嘗！”
詩詩正吃到興頭上，被搶了羊腿，頓時急了：“那是我的！你憑什麼搶？”
獨眼龍獰笑一聲：“小丫頭片子，知道老子是誰嗎？在這風陵渡，老子想要什麼，就沒有得不到的！”他說著，伸手就要去捏詩詩的臉。
“啪！”一隻手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正是蘇硯。他眼神冰冷：“把羊腿還回來。”
獨眼龍用力掙了掙，沒掙開，頓時惱了：“哪來的野小子，敢管老子的閒事？兄弟們，給我廢了他！”
馬匪們紛紛拔刀，眼看就要動手，靈月的軟鞭突然纏上獨眼龍的脖子，輕輕一勒：“你再動一下試試？”
獨眼龍被勒得喘不過氣，臉漲成了豬肝色。其他馬匪見狀，舉著刀不敢上前。詩詩趁機奪回羊腿，還朝獨眼龍做了個鬼臉：“搶東西的壞蛋！活該！”
我笑著站起來，對馬匪們說：“我們隻是來吃飯的，不想惹事。但誰要是想找不痛快，我們也奉陪到底。”神器在我手裡微微發光，雖然沒出鞘，卻透著一股威懾力。
馬匪們顯然被鎮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人敢說話。獨眼龍也慫了，結結巴巴地說：“誤會……都是誤會……我們這就走……”
靈月鬆開軟鞭，獨眼龍捂著脖子，帶著馬匪們屁滾尿流地跑了，連馬都忘了牽。巴特爾看得目瞪口呆，豎起大拇指：“幾位英雄好身手！這桌算我的，我再送你們兩壇馬奶酒！”
詩詩啃著羊腿，得意地說：“就這點本事，還敢出來當馬匪，真是笑死人了。”
“他們也就是欺負欺負老百姓，”蘇硯喝了口酒，“遇到硬茬就慫了。”
正說著，門外又傳來馬蹄聲，我們以為馬匪又回來了，連忙戒備。沒想到進來的是個穿官服的中年人，身後跟著幾個衙役，正是風陵渡的鎮長。
鎮長一進門就拱手：“剛才多謝幾位英雄教訓那幫馬匪！他們在鎮上作威作福，我們早就想收拾他們了，就是沒本事。”
原來這夥馬匪盤踞在附近的黑風山，經常下山搶掠，官府幾次圍剿都沒成功。鎮長聽說我們教訓了他們，特意來請我們幫忙：“隻要能除掉這夥馬匪，風陵渡的百姓一定重謝！”
我們本不想多管閒事，但聽鎮長說馬匪抓了不少百姓當人質，頓時動了惻隱之心。詩詩一拍桌子：“幫！這種壞蛋，就該好好教訓！”
第二天一早，我們跟著鎮長來到黑風山腳下。山不高，卻很險峻，隻有一條小路通向山寨。蘇硯提議：“我先去探探虛實，你們隨後跟上。”
他身形如輕燕，很快就消失在樹林裡。我們等了約莫半個時辰，突然聽到山寨裡傳來喊殺聲，還有人慘叫著“著火了”。
“動手！”我們立刻衝上山寨，隻見寨門大開，裡麵亂成一團。蘇硯正拿著火把，把馬匪的糧倉點著了，火光衝天。馬匪們有的忙著救火，有的抱頭鼠竄，哪還有半分囂張的樣子。
獨眼龍被蘇硯一劍挑飛了彎刀，嚇得跪在地上求饒：“英雄饒命！我們再也不敢了！”
靈月的軟鞭卷著幾個馬匪的手腕，將他們捆在一起。詩詩則衝進關押人質的山洞，把百姓們都放了出來。百姓們看到我們，紛紛磕頭道謝，有個小孩還送給詩詩一束野花，弄得她不好意思地紅了臉。
我們把馬匪交給鎮長，百姓們殺豬宰羊，在鎮上擺了流水席，熱鬨得像過年。巴特爾特意烤了三隻全羊，非要我們多吃點。
離開風陵渡時，百姓們送了我們很遠，鎮長還塞給我們一把彎刀：“這是我們漠北最好的刀，防身用得上。”
馬車行駛在草原上，詩詩把玩著彎刀，突然說：“漠北真好，人也好，羊也好吃。我們能不能多待幾天？”
“好啊，”我笑著說，“聽說前麵有個草原盛會，有賽馬、摔跤，還有烤全羊大賽。”
“真的？”詩詩眼睛一亮，“那我們快去！我要給巴特爾大叔加油！”
蘇硯和靈月相視一笑，馬車在草原上跑得更快了。遠處的羊群像白雲，近處的野花像地毯，風吹過草原，帶著青草和烤羊的香氣。
江湖路還長，或許下一站會遇到更有趣的人和事。但不管去哪，隻要我們五個在一起，就會有吃不完的美食，打不完的壞蛋，和說不完的笑話。
畢竟，這熱熱鬨鬨、有滋有味的江湖，我們才剛剛嘗到點甜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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