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暑的風帶著股爽利,吹得蘋果園的葉子“沙沙”響,像在跟夏天道彆。詩詩舉著個剛摘的紅蘋果,果皮上的白霜被她蹭得發亮,“靈月姐姐!這蘋果比去年的紅!”她往嘴裡咬了一大口,汁水順著下巴淌,“甜得能把舌頭吞下去,是不是偷偷給蘋果樹喂了蜜?”
靈月正在院子裡曬蘋果乾,竹匾裡的蘋果片擺得整整齊齊,陽光曬得它們漸漸收縮,透出琥珀色的光。“得趁好天曬乾,”她往詩詩手裡塞了片鮮蘋果,“去年曬蘋果乾遇著連陰雨,半匾都發黴了,心疼得張嬸直念叨。”詩詩舉著蘋果片當鏡子照,“今年我給竹匾搭個棚子!下雨就蓋起來,保證一片黴都長不出來!”
蘇硯在菜園裡挖紅薯,鋤頭下去“哢嚓”一聲,紫皮紅薯露出半截,像個害羞的胖娃娃。“李伯說處暑挖的紅薯最麵,”他把紅薯碼進竹筐,“今年的紅薯長得深,比去年多挖了三筐,夠蒸夠烤夠做紅薯乾,吃到立冬都吃不完。”詩詩跑過來搶鋤頭,結果一鋤頭下去把紅薯劈成了兩半,引得蘇硯直笑:“你這哪是挖紅薯,是給紅薯開膛破肚呢,小心它們晚上找你算賬。”
鐵手張帶著丫蛋來送新打的鐵皮烘盤,盤底鑽了密密麻麻的小孔,“給你們烘蘋果乾用,”他把烘盤往石桌上一放,“比去年的陶盤透氣,烘出來的果乾不黏牙,丫蛋還在盤邊刻了蘋果花,好看吧?”丫蛋舉著塊紅薯乾湊過來:“詩詩姐姐,我娘曬的紅薯乾!加了桂花,比去年的香!”
兩個丫頭蹲在竹匾旁吃紅薯乾,詩詩的嘴角沾著橙黃色的薯泥,丫蛋的辮子上纏了根蘋果藤,兩人你一塊我一塊,吃得直咂嘴。書生背著畫筒路過,趕緊掏出紙筆,畫下這幕:詩詩舉著蘋果核傻笑,丫蛋的紅薯乾拉絲老長,蘇硯的紅薯筐滾出個“胖娃娃”,靈月的蘋果片在匾裡閃著光,秋風把畫紙吹得獵獵響,像在唱豐收的歌謠。
“這畫得叫《處暑果香圖》,”書生舉著畫紙晃,“比去年畫的《蘋果熟了》多了幾分煙火氣,你看詩詩臉上的蘋果汁,比蘋果花還鮮豔。”詩詩伸手去搶畫,結果帶倒了竹匾,蘋果片撒得滿地都是,引得螞蟻“黑壓壓”趕來赴宴。
張嬸的蘋果粥攤擺在果園邊的老槐樹下,砂鍋裡的蘋果粥咕嘟咕嘟冒泡泡,甜香混著米香飄得老遠。“來碗熱粥嘞!”她往詩詩碗裡多放了勺紅糖,“處暑喝碗蘋果粥,暖暖胃,比吃十顆蘋果都養人!”詩詩捧著碗直咂嘴,蘋果塊燉得麵麵的,說比去年的粥多了股桂花的香,“張嬸,明年咱們往粥裡加栗子!甜上加甜!”
王掌櫃搖著扇子來送新做的布袋子,藍印花布上印著蘋果圖案,裝果乾正合適。“給靈月姑娘裝蘋果乾用,”他把袋子遞過去,“這布比去年的細密,防潮,果乾能存到過年,給孩子們當零嘴。”詩詩搶過袋子往裡麵塞紅薯乾,塞得鼓鼓囊囊像隻胖刺蝟,引得大家直笑:“這丫頭,裝個袋子都像在囤年貨。”
白老坐在果園的石凳上,手裡捧著個紅蘋果,果皮擦得鋥亮。“處暑送暑,送的是燥熱,來的是清爽,”他慢悠悠地咬了口蘋果,“年輕時在北方過處暑,要吃鴨子,說能‘貼秋膘’,哪像現在,啃口新摘的蘋果,喝碗熱粥,這日子,清爽得像水洗過似的。”
夕陽把果園染成金紅色時,我們坐在蘋果樹下分食烤紅薯,焦香的外皮裂開縫,露出橙黃的瓤,燙得人直搓手。詩詩突然指著天邊的晚霞說:“那朵雲像個大蘋果派!肯定是老天爺給咱們的處暑禮!”
“先等你把今天撒的蘋果片撿回來再說,”靈月笑著刮她的鼻子,“去年你撒的梨片,今年長出棵小梨苗,倒省得咱們去買樹苗了。”
大家都笑了,笑聲在果園裡蕩開,驚起幾隻歸鳥。空氣中彌漫著蘋果的甜和紅薯的香,像塊化不開的蜜糖。這江湖的故事,就在這處暑的清風裡,在這攜滿果香的愜意裡,又添了新的一筆。
畢竟,隻要這蘋果還在紅,這紅薯還在挖,我們還在這鎮子上,這江湖的清爽,就永遠送不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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