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奏疏之中,已詳述查證經過及人證物證!”李恪趁勢追擊,聲音帶著一種悲憤與決絕,“父皇!有人為何如此懼怕火藥?因為他們害怕!害怕我大唐將士手持此等利器,掃蕩群醜,廓清寰宇!害怕現有的格局被打破,害怕他們的利益受損!”
他再次將目光投向那封萬言書:“故而,兒臣在奏疏中懇請父皇,非但不能廢止火藥,更應加大投入,嚴加管控,使其真正成為懸於四夷頭頂的利劍,成為護佑我大唐萬世太平的基石!”
他重重叩首,額頭觸及冰冷的地麵:
“兒臣亦在奏疏中陳明,西北吐穀渾癬疥之疾,正北薛延陀肘腋之患,然帝國真正之心腹大患,在東北之高句麗!其城堅兵精,據險而守,前隋之鑒不遠!若無機變利刃,他日征伐,恐重蹈覆轍,徒耗國力,空損將士!”
“火藥,及其衍生之諸般火器,或可成為破堅城、克強敵之關鍵!兒臣願立軍令狀!若父皇給予武研院時日與支持,兒臣必在三年之內,研製出足以改變戰局之新式火器,為將來平定高句麗,獻上開山裂石之力!”
“若不能成,兒臣甘願削爵去職,以死謝罪!”
“然,若因一時之挫折,些許之非議,便自毀利器,自斷臂膀,則他日邊關烽煙再起,將士血染沙場之時,兒臣……死不瞑目!”
一番話,擲地有聲,如驚雷炸響於兩儀殿!
他沒有哀求,沒有辯解,而是以攻代守,將個人的生死榮辱與帝國的未來戰略捆綁在一起!他指出了真正的威脅,描繪了火藥的戰略價值,甚至立下了軍令狀!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李世民看著伏在地上,身形單薄卻脊梁挺直的兒子,看著他呈上的證據,聽著他那番融合了技術、戰略乃至悲憤的慷慨陳詞,深邃的眼眸中,終於掀起了劇烈的波瀾。
他緩緩拿起李恪那份萬言書,終於翻開了第一頁。上麵沒有浮華的辭藻,隻有冷靜的分析、詳實的數據、對各方勢力的洞察,以及對未來戰爭的深遠構想。
良久,他合上奏疏,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
“朕,知道了。”
他站起身,走到李恪麵前,俯視著這個讓他一次次意外、一次次警惕,卻也一次次看到希望的兒子。
“武研院爆炸一案,著大理寺、百騎司聯合查辦,務必揪出幕後黑手,嚴懲不貸!”
“武研院……照舊。一應供給,不得延誤。”
“你……回去好生做事吧。”
沒有褒獎,沒有安慰,甚至沒有對那份軍令狀的直接回應。
但李恪知道,他贏了。
武研院保住了,火藥保住了,他……也暫時安全了。
“兒臣……謝父皇!”他再次叩首,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當他退出兩儀殿,重新感受到外麵溫暖的陽光時,竟有一種恍如隔世之感。後背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
他回頭望了一眼那深邃的殿門,心中百感交集。
這一次,他是在父皇的默許甚至推動下,與整個帝國的守舊勢力,進行了一場正麵交鋒。
雖然慘烈,雖然付出了血的代價。
但,他終究是撕開了一道口子。
他抬頭,望向武研院的方向。
接下來的路,依舊布滿荊棘。
但他彆無選擇,唯有握緊手中的“利器”,繼續前行。
下一次,他要用敵人和世人的鮮血與驚歎,來證明今日所言非虛!
他整理了一下衣袍,挺直脊梁,向著宮外走去。
腳步,堅定而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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