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老疙瘩擺手道:“仙家不必客氣。隻是修行之路漫長,還望循序漸進,勿再心急。”
黃三姑連連稱是,又贈他一枚古錢,說是帶在身上可避邪祟,延年益壽。
回到屯中,柴老疙瘩隻字未提林中奇遇,照常行醫問診。奇怪的是,自此之後,他的醫術忽然精進許多,以往治不好的疑難雜症,如今竟能藥到病除。更奇的是,他開的方子藥材尋常,效果卻出奇的好。
屯裡人隻道柴老疙瘩開了竅,卻不知每晚夜深人靜時,常有一黃衣女子現身與他探討醫理,傳授古方。
轉眼過了半年,靠山屯一帶突發時疫,許多人上吐下瀉,高燒不退。柴老疙瘩日夜出診,藥方開了無數,卻隻能暫緩病情,不能根治。
這夜他對著油燈發愁,忽想起黃三姑所贈古錢,便取出來擺在桌上,對著東北方喚了三聲“黃三姑”。
不過一炷香功夫,窗外風聲微動,黃衣女子已翩然而至。
聽完柴老疙瘩敘述,黃三姑蹙眉道:“此非尋常時疫,待我看來。”說罷取出一枚玉瓶,收集了些病患的吐瀉物,又閉目凝神片刻,忽然睜眼:“不好!這是有人在井中下了蠱!”
二人連夜查看屯中水井,果然在最大的一口井中發現異常。黃三姑施法從井中撈出一隻陶罐,罐中滿是蠕動的怪蟲。
“這是南洋邪術!”黃三姑麵色凝重,“下蠱之人道行不淺,若非及時發現,半月之內,屯中人畜皆亡!”
柴老疙瘩大驚:“我與屯中百姓從未得罪過南洋術士,何至於下此毒手?”
黃三姑掐指一算,忽然變色:“莫非是衝我來的?”原來半年前那嶗山道士與南洋邪術頗有淵源,此次怕是報複而來。
果然,次日屯外來了一黑衣黑帽的瘦小男子,自稱乃降頭師阿讚豐,要屯中人交出柴老疙瘩與黃仙,否則疫病永不消退。
屯長帶著幾個壯漢來找柴老疙瘩,麵露難色:“老柴啊,不是屯裡不講義氣,隻是這疫病實在厲害...你看...”
柴老疙瘩心知不能連累鄉鄰,正要答應,黃三姑忽現身形:“諸位不必為難,此事因我而起,自當由我解決。”又對柴老疙瘩道:“老先生放心,我自有計較。”
當夜子時,屯外亂葬崗上,黃三姑單刀赴會。柴老疙瘩放心不下,悄悄跟在後麵。
隻見那降頭師擺開法壇,周圍插滿黑幡,壇上擺著骷髏、毒蟲等邪物。見黃三姑到來,冷笑道:“妖孽,今日叫你魂飛魄散!”
黃三姑不卑不亢:“道友何必趕儘殺絕?當初是那嶗山道士先傷我族類,我不過自衛而已。”
降頭師不再多言,口中念念有詞,四周黑幡無風自動,無數黑影從中湧出,直撲黃三姑。
黃三姑現出原形,與黑影鬥在一處。柴老疙瘩躲在樹後,心急如焚,忽想起醫書中曾言“邪術怕正氣”,便掏出隨身攜帶的銀針,刺破中指,以血在黃符上畫下驅邪符咒,猛地擲向法壇。
降頭師沒料到暗中有人,被血符擊中法壇,法術反噬,噴出一口黑血。黃三姑得此機會,一爪擊碎法壇上的主幡。
降頭師怒極,取出一個草人,上麵纏著頭發,冷笑道:“早知道你這老兒會來!”說罷將針刺入草人心臟部位。
柴老疙瘩頓時心口劇痛,倒地不起。黃三姑驚呼一聲,舍下降頭師撲向柴老疙瘩。
降頭師大笑:“自身難保還想救人?”正要再施毒手,忽然腳下一緊,竟被數根藤蔓纏住。四周林中走出許多黃皮子,一齊朝它噴出黃煙。
原來黃三姑早有準備,暗中讓族人事先埋伏在此。
降頭師被困住片刻,黃三姑已用內丹暫時護住柴老疙瘩心脈,轉身與降頭師做最後一搏。
一番惡鬥後,降頭師重傷遁走,黃三姑也身受重傷,現出原形,氣息奄奄。
柴老疙瘩強忍心痛,為黃三姑施針用藥,三天三夜後方才轉危為安。
經此一役,黃家與柴老疙瘩情誼更深。黃三姑傷愈後,常來與柴老疙瘩論道授藝。柴老疙瘩得黃仙指點,醫術大增,成了遠近聞名的神醫,卻始終不收高價,貧富一視同仁。
後來柴老疙瘩活到九十八歲無疾而終。出殯那日,有人見一黃衣女子在墳前哭泣,轉眼化作黃煙而去。
此後靠山屯一帶多了一座黃仙廟,香火不斷。有人生病求藥,夢中常得一老者指點方劑,藥到病除。百姓都說那是柴老疙瘩功德圓滿,成了地仙,與黃三姑一同護佑這一方水土。
至今靠山屯老人訓誡晚輩,還常說起:萬物有靈,莫欺心;善惡有報,遲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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