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北平原上有個李家莊,莊東頭住著個五十多歲的光棍漢,名叫李老柱。這人平日裡不言不語,見人隻會憨厚一笑,肩上總扛著把鏽跡斑斑的鐵劍,說是祖上傳下來的。村裡人都覺著他有些癡傻,背地裡叫他“傻柱”,隻有上了年紀的老人記得,李家祖上出過能人,這把劍似乎有些來曆。
這年夏天,村裡接連發生怪事。先是王家的雞一夜之間被吸乾了血,接著張家的狗莫名其妙少了一條腿。最邪門的是村西頭趙家的新媳婦,好端端一個人突然就瘋了,整天胡言亂語,說些誰也聽不懂的話。
村裡的神婆瞧過後直搖頭:“這是招了邪祟,得請真本事的來。”
幾天後,村裡果然來了個外鄉人。這人四十上下,瘦高個,穿一身洗得發白的中山裝,自稱姓黃,是個遊方郎中。他在村頭支了個攤子,不但會看病,還會看相算命,幾句話就說中了村裡好幾樁隱秘事,一時間圍觀的村民越來越多。
李老柱也擠在人群中,肩上依然扛著那把鐵劍。
黃郎中看到鐵劍,眼神突然一變,隨即恢複正常,笑著對眾人說:“貴村近來是否不太平?若是信得過,黃某或許能幫上忙。”
村民們七嘴八舌說起最近發生的怪事,黃郎中聽罷掐指一算,麵色凝重:“村中來了個厲害物件,若不及時清除,恐有血光之災。”
當下就有人請黃郎中到家中作法。隻見他在院中擺起香案,手持桃木劍舞動一番後,忽然指向東南方向:“那物就在那邊!”
眾人順著方向看去,儘頭正是李老柱那間破敗的土坯房。
黃郎中麵色嚴肅:“那屋中藏有凶物,須得立即清除。”
幾個年輕後生當即就要往李老柱家衝,卻被老柱伸臂攔住:“不能去。”
“傻柱,快讓開!黃先生說了,那屋裡有凶物!”村長嗬斥道。
李老柱卻像換了個人,眼神不再渾濁,腰板也挺直了:“那是我家,沒什麼凶物。”
黃郎中走上前來,溫言道:“這位老哥,非是我與你為難,實在是那物凶險,不除恐害全村人性命。”
李老柱盯著黃郎中看了許久,忽然歎了口氣:“你不是郎中。”
黃郎中笑了:“那你也不是傻子。”
二人對視片刻,忽然同時出手。但見黃郎中袖中飛出一道黃光,直撲李老柱麵門。老柱不慌不忙,肩上的鐵劍不知何時已握在手中,看似隨意地一揮,竟將黃光擊落在地——原來是張畫滿符咒的黃紙。
圍觀的村民驚呼著散開,遠遠看著二人對峙。
黃郎中冷笑一聲:“沒想到這窮鄉僻壤還藏著同道中人。既然如此,明人不說暗話,我乃為取劍而來。你若交出劍靈,我可保你一村平安。”
“劍靈有主,不勞費心。”李老柱手握鐵劍,氣勢陡然一變,哪還有半點癡傻模樣。
黃郎中不再多言,口中念念有詞,忽然平地起風,飛沙走石。風中隱約可見幾個黑影,發出刺耳的尖嘯,直撲李老柱。
老柱不閃不避,手中鐵劍舞動如飛,看似笨重的鐵劍在他手中輕若鴻毛,劍風過處,黑影紛紛消散。
“好個禦劍術!”黃郎中喝道,從懷中掏出一麵小旗搖動起來。
旗子搖動間,四周溫度驟降,明明是三伏天,村民卻感到刺骨寒意。更可怕的是,地麵開始滲出血水,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
李老柱麵色凝重,咬破指尖,在劍身上畫了一道血符:“祖師在上,弟子今日要開殺戒了。”
鐵劍突然發出嗡鳴,表麵的鏽跡片片脫落,露出青凜凜的劍身,寒光逼人。
黃郎中見狀大驚:“你竟能喚醒劍靈!”
說時遲那時快,李老柱一劍劈出,劍氣如虹,直斬黃郎中。黃郎中慌忙舉旗格擋,旗劍相撞,發出金鐵交鳴之聲。
“你不是尋常修士!究竟是何人?”黃郎中虎口震裂,鮮血直流,驚駭地問道。
李老柱長歎一聲:“不過是守劍人罷了。”
二人再度交手,這次黃郎中明顯落了下風。眼看就要落敗,他突然掏出一個陶罐,揭開封印,一股黑氣衝天而起,化作一個猙獰鬼影。
“既然我得不到劍靈,那就毀了它!”黃郎中獰笑道。
鬼影撲向李老柱,所過之處,草木皆枯。老柱舉劍相迎,卻被震退數步,口角滲血。
“柱哥接劍!”忽然,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人群中跑出個白發老嫗,手中捧著一柄劍鞘,看上去與鐵劍正相匹配。
李老柱眼前一亮,鐵劍入鞘,再拔出時,劍光大盛,如長虹貫日,直刺鬼影。隻聽一聲淒厲慘叫,鬼影煙消雲散。
黃郎中見勢不妙,轉身欲逃,卻被李老柱一劍指住後心。
“修行不易,為何要走邪路?”李老柱問道。
黃郎中麵如死灰:“劍靈難得,隻想提升修為,一時糊塗...”
李老柱搖頭歎息,收劍入鞘:“你走吧,望你好自為之。”
黃郎中如蒙大赦,磕了個頭,狼狽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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