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祠堂的灰塵在晨光裡浮沉,雪凝的手帕剛觸到神龕最下層的牌位,木牌突然發出蜂鳴,"楚墨將軍之位"六個金字在積灰下泛著冷光,牌位邊緣的鎖魂釘刻痕,竟與她頸後的雙姓共生紋完全吻合。
"雪凝姑娘,牌位在吸血!"李守一的羅盤"當啷"落地,天池水銀凝成甲胄形狀,"是生魂顯聖!楚墨將軍的天魄,在借牌位顯形!"
雪凝的指尖發顫,頸後的印記突然發燙,手帕上的血跡剛滲進牌位裂縫,整麵牆的長明燈便應聲而亮。陳平安看見,牌位表麵浮現出流動的金光,漸漸聚成千年前的戰場——楚墨將軍身披甲胄,左手握斷刀,右護著隊尾的江家商隊,身後是層層疊疊的叛軍旗幟。
"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林九的聲音哽咽,銅錢劍不由自主地指向牌位,"當年江家初代帶著商隊遭劫,楚墨將軍以身為盾,斬敵三百,自己卻被斬成兩段......"
金光突然切換場景,雪凝看見,斷刀落地的瞬間,楚墨將軍的甲胄碎片飛濺,其中一片正落在繈褓中的嬰兒身上——正是陳平安隨身攜帶的那枚。更震撼的是,將軍的手腕上,戴著和周玄通相同的青銅戒指,戒麵"忠"字在火光中泛著血光。
"周叔叔的戒指......"雪凝的眼淚滴在牌位上,金光突然化作周玄通的虛影,他正跪在楚墨墓前,斷指血在墓碑刻下"護徒"二字,"原來二十年前,周叔叔就知道楚墨將軍的魂魄在等我們......"
陳平安的甲片突然飛起,懸在牌位上方,甲胄碎片與牌位共鳴,竟在空中投出深潭底的聚魂台。他看見,聚魂台中央的齒輪陣正在運轉,而楚墨的天魄虛影,正與周玄通的魂魄碎片相互纏繞,每道鎖魂釘裂痕裡,都滲出護徒符的微光。
"生魂顯聖,需直係血脈與斷指血共鳴。"林九從神龕暗格取出半片甲胄,與陳平安的碎片嚴絲合縫,"當年玄通說,雪凝的血能喚醒楚墨的地魄,平安的血能引動人魄,現在看來......"
"還需要楚墨將軍的天魄顯聖。"雪凝接過話頭,頸後的印記與牌位的甲胄紋重合,"周叔叔用十年時間,把我的純陰血、平安的半陰血,還有楚墨將軍的甲胄碎片,煉成了喚醒三魄的鑰匙......"
牌位突然發出清鳴,金光中浮現出楚墨與周玄通的對話殘影:「玄通,江家十九代祭品降世之日,便是你我魂魄歸位之時。」「將軍放心,吾以斷指為誓,必護江家血脈,直至三魄聚齊。」
李守一突然指著牌位底座,那裡刻著極小的星圖,中心是雪凝的生辰八字,周圍環繞著三十七道斷指痕跡:"玄通師叔的三十七根斷指,對應著楚墨將軍的三十七處傷......"
陳平安的胸口發燙,三年前在破廟撿到的甲片,此刻正與牌位的甲胄紋共振,他終於明白,周玄通每次畫符時的顫抖,不是因為疼,是因為每道符紋,都在透支楚墨將軍的魂魄力量。
"雪凝,用你的血,滴在牌位的鎖魂釘刻痕。"林九將銅錢劍橫在牌位前,"當年玄通墜崖前,把楚墨的天魄,封在了江家祠堂的牌位裡。"
雪凝點頭,指尖血珠剛落在刻痕,牌位突然爆發出強光,竟在地麵投出深潭的立體地圖。陳平安看見,地圖中央標著"聚魂台陣眼:楚墨甲胄核心",而周玄通的虛影,正用斷指在地圖邊緣畫著最後的護徒符。
"地脈在震動!"李守一的羅盤指向深潭,"雪凝姑娘的地魄,陳公子的人魄,正在和牌位裡的天魄共鳴......"
牌位的金光突然收斂,卻在雪凝頸後留下道甲胄紋路,與楚墨將軍的護心鏡分毫不差。她摸著新出現的紋路,突然想起周玄通在井台說的話:「雪凝的印記,是楚墨將軍留給江家的護墓魄」,原來這護墓魄,從來不是詛咒,是千年的守護。
"陳公子,"雪凝突然抓住他的手,"牌位裡的金光,是不是周叔叔的魂魄在指引我們......"
陳平安點頭,甲片映出牌位背麵的血字:「七月十五子時,祠堂牌位、深潭齒輪、義莊槐樹,三處護徒符同啟,聚魂台自破」。字跡周圍,刻著三十七朵蓮花,正是雪凝每年生辰時,周玄通在她枕下藏的還陽草花。
"走,"陳平安拽起雪凝,"周師叔把楚墨將軍的天魄,藏在祠堂牌位裡,就是要等我們三魄聚齊。"
雪凝跟上他的腳步,頸後的甲胄紋路與牌位的金光共鳴,她感覺體內有股熱流在湧動,那是楚墨將軍的忠勇,是周玄通的護徒執念,在她的血脈裡蘇醒。那些曾經讓她害怕的祭祀傳說,此刻卻像周叔叔的溫柔懷抱,藏在每道牌位的刻痕裡。
而此時的深潭底,周玄通的虛影望著祠堂方向,手腕上的最後一枚鎖魂釘"哢嗒"裂開道縫,露出裡麵與牌位共鳴的魂魄碎片。他知道,陳平安和雪凝已經喚醒了楚墨的天魄,那個需要他用斷指血護著的孩子,如今已能讓千年忠魂顯聖,讓斷指堂的護徒符,在祠堂牌位中綻放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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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雪凝......"虛影輕聲說,"祠堂的牌位,是師叔給你們的最後一道護徒符......記住,楚墨的忠勇,斷指堂的護徒,從來都在你們看得見的地方......"
話音未落,虛影消散,深潭底的齒輪陣突然發出強光,每片銅鱗都在呼應祠堂的金光。而江家祠堂的牌位,此刻正對著深潭方向,牌麵上的"楚墨將軍之位",在晨光中顯得格外莊嚴肅穆,仿佛在等待著三魄聚齊的那一刻。
當兩人衝出祠堂時,渝州城的天空飄起了金箔般的光雨,每片光雨都映著楚墨將軍的甲胄和周玄通的斷指。陳平安知道,這是周玄通在告訴他們,護徒符的力量,從來都藏在看得見的傳承裡,藏在祠堂的牌位裡,藏在他們相握的掌心裡。
"陳公子,"雪凝望著深潭方向,"周叔叔在牌位裡留的話,是不是說......"
陳平安點頭,掌心的甲片與她頸後的印記共鳴,映出深潭底的聚魂台。他看見,聚魂台中央的楚墨虛影,正對著他們抱拳,而周玄通的虛影,正站在他身旁,袖口的斷指血,正一滴一滴,融入聚魂台的齒輪。
深潭的水在遠方咆哮,陳平安和雪凝相視而笑,手牽手走向深潭。他們知道,前方是王崇煥的最後防線,是聚魂台的終極鎖陣,是周玄通的魂魄歸處,但他們不怕,因為祠堂的牌位已經告訴他們,楚墨的忠勇與周玄通的護徒,早已在千年的時光裡,融為了一體。
而此時的聚魂台,王崇煥正瘋狂地催動引魂幡,卻發現幡麵的金光越來越弱。他突然看見,幡麵中央浮現出祠堂牌位的虛影,那是千年契約的顯形,是周玄通十年布局的終極答案。
"不可能......"王崇煥的聲音帶著顫抖,"楚墨的天魄明明......"
話未說完,護徒符的金光突然籠罩聚魂台,周玄通的虛影在光芒中顯形,手腕上的斷指碎片,此刻化作萬千金箔,融入陳平安和雪凝的印記。他望向這對年輕人,眼中滿是欣慰,卻也帶著不舍。
"平安,雪凝......"虛影輕聲說,"祠堂的牌位,你們看懂了......"
話音未落,虛影消散,聚魂台的齒輪陣突然發出清鳴,而深潭底的周玄通,道袍袖口的朱砂印,此刻與祠堂牌位的金光完全吻合。雪凝摸著頸後的印記,發現那裡的雙姓共生紋,此刻已染上甲胄的金色,卻更加溫暖。
"陳公子,"雪凝望著深潭底的齒輪,"我們離周叔叔,真的隻有一步之遙了。"
陳平安點頭,掌心的甲片與她的玉佩發出強光,照亮了聚魂台的入口。他知道,前方還有最後的決戰,王崇煥不會輕易放棄,但他不怕,因為祠堂的牌位已經教會他們,護徒的信念,藏在每道傳承裡,藏在每個看得見的希望裡,藏在他們相握的掌心,永不熄滅。
深潭的水在他們腳下分開,露出刻著甲胄紋的石階,每一級都泛著微光。陳平安和雪凝手牽手踏上石階,頸後的印記與掌心的甲片,在祠堂牌位的金光中,終於連成了完整的破陣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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