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潭底的霧氣在血月升起時突然變得粘稠,陳平安手中的黃泉羅盤剛踏上鬼市石橋,橋身的引魂燈就齊刷刷轉向雪凝,燈芯的屍油竟泛著和她頸後印記相同的青光。雪凝的三陰眼突然刺痛,看見橋頭的老攤主正緩緩站起,布滿老繭的手掌翻過來,掌心赫然刻著江家初代的族徽——三朵逆位蓮花。
"雪凝姑娘......"老攤主的聲音像生鏽的鎖鏈摩擦石橋,青紫色的陰魂虛影從軀體裡飄出,"老朽是江家初代掌門,千年前與楚墨將軍立契的......罪人。"
雪凝的稻草人在懷中劇烈掙紮,稻草繩指向攤主腰間的族譜殘頁:"周叔叔的斷指血符!您身上纏著周叔叔的護心印......"
老攤主的陰魂突然跪下,額頭撞在石橋上發出悶響,腰間殘頁飄落,顯形出千年前的血契真容:「唐將楚墨鎮陰脈,江氏十九代以三陰血為祭,換百年富貴。若違此誓,江家血脈永鎮聚魂台」。更駭人的是,契約角落用朱砂寫著周玄通的批注:「玄通代江氏受罰,護徒兒平安」。
"當年是我用楚墨將軍的魂魄,"老攤主的陰魂泣血,"換了江家百年商路暢通。可玄通那孩子......十年前竟找到我陰魂,用三十七根斷指,替江家擔了千年業障......"
陳平安的甲片在袖中發燙,映出老攤主陰魂身上的鎖魂釘——正是周玄通在鬼市攤位下埋的三十七根斷指:"周師叔的斷指,不是為了楚墨的三魄......是為了讓江家的陰魂,給雪凝當護心盾?"
雪凝的眼淚滴在族譜殘頁,周玄通的斷指紋突然亮起,竟在陰魂身上顯形出護心陣:"周叔叔說過,護徒要連前人的債一起護了......"
老攤主的陰魂突然發出清鳴,胸口浮出周玄通的留言殘影:「江掌門,若吾魂散,便讓您的陰德,為雪凝開道」。他望向雪凝頸後的印記,"孩子,聚魂台的陣眼,是江家初代的鎖魂釘。老朽願用全部陰德,換你自由......"
話未說完,鬼市深處的引魂幡尖嘯傳來,三盞青麵燈籠破霧而來,燈麵上繡著江家曆代掌門的生辰八字。老攤主的陰魂突然膨脹,用身體擋住燈籠:"平安公子!雪凝姑娘!老朽的陰德,能暫時鎮住引魂幡的三陰煞......"
陳平安的符紙鎧甲鱗片在燈籠光中崩裂,卻看見老攤主陰魂的每道皺紋裡,都刻著周玄通的護心咒。他突然想起,周玄通在西醫館說過的話:"最狠的煞陣,要用最善的債來破。"
"雪凝,用你的純陰血,"陳平安將她的手按在老攤主胸前,"周師叔的斷指血,在陰魂裡留了破陣的引。"
雪凝的血珠滲進陰魂心口,老攤主突然發出悲號,江家初代的族徽竟在他胸口炸成護心符,顯形出聚魂台的內部構造——台心凹槽裡,正擺著周玄通的青銅戒指,戒麵"護"字與雪凝的印記共鳴。
"原來周叔叔,"雪凝的聲音哽咽,"早就把江家的陰德,煉成了我們的護心引......"
老攤主的陰魂在燈籠光中漸漸透明,卻在消失前,將族譜殘頁塞進雪凝手中:"孩子,聚魂台的鎖魂釘,需用江家初代的陰德、楚墨將軍的忠勇、還有玄通的斷指血,才能徹底崩解......"
雪凝的三陰眼突然看清,殘頁背麵用斷指血寫著:「雪凝的血,是破陣的引;江家的債,是護徒的橋」。她突然想起,周玄通在義莊講過的故事,江家初代的陰魂,竟被師叔用斷指血,養在了鬼市十年。
"陳公子,"雪凝拽住他的手,"周叔叔在鬼市設的攤位,根本不是買賣,是讓江家初代的陰魂,給我們當替死鬼......"
陳平安點頭,掌心的羅盤顯形出老攤主陰魂的記憶——十年前周玄通墜崖後,曾跪在江家祖墳前,用斷指血與初代陰魂立契:「吾以三十七根斷指,換江家陰德護雪凝平安。聚魂台破陣時,爾等陰魂,需以身為橋」。
鬼市的霧突然散去,露出刻著斷指血符的石階,儘頭正是深潭底的聚魂台。陳平安看見,老攤主的陰魂虛影站在石階中央,每道身影都對應著江家曆代掌門,他們的手連在一起,竟在霧中搭出座護心橋。
"雪凝姑娘,"李守一的監測儀顯示地脈波動驟降,"陰魂們的地脈頻率,和雪凝姑娘的印記完全同步了!玄通師叔是要借江家的陰德,為你們擋住引魂幡......"
林九的銅錢劍突然指向聚魂台方向,那裡的引魂幡正在瘋狂吸收陰魂力量,幡麵的江家族徽卻在雪凝的血珠觸碰後,顯形出周玄通的笑臉:"玄通這瘋子,連敵人的陰魂,都煉成了護徒的符......"
雪凝的稻草人突然自燃,稻草灰在空中顯形周玄通的手勢:「雪凝,平安,過了鬼市橋,就是聚魂台的最後一道關」。她低頭看著手中的族譜殘頁,發現頁腳竟畫著她和陳平安的簡筆畫,旁邊寫著"護好他們"——是周玄通的字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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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公子,"雪凝望著逐漸透明的老攤主,"江家初代的陰魂,是不是周叔叔留給我們的最後護心橋......"
陳平安點頭,掌心的甲片與她頸後的印記共鳴,映出深潭底的周玄通虛影。對方正站在聚魂台陣眼處,斷指血順著老攤主的陰魂,流入他們的血脈,每滴都帶著"護徒"的執念。
"走,"陳平安拽起她踏上石階,"周師叔用十年時間,讓江家的陰德,變成了我們的護心橋。"
雪凝點頭,頸後的印記與老攤主的陰魂共鳴,她知道,這些曾被視為煞陣的陰魂,其實是周玄通留在世間的護徒印記,用最沉重的債,鋪就最溫暖的路。每道陰魂的歎息,每滴斷指的血,都是師叔未說出口的護徒誓言。
當兩人踏上護心橋時,老攤主的陰魂突然發出清鳴,橋身的引魂燈全部亮起,顯形出周玄通在鬼市的十年——他曾在每個雨夜修補老攤主的陰魂,用斷指血為他們刻護心符,隻為在今天,讓江家的陰德,成為破陣的關鍵。
"周叔叔,"雪凝輕聲說,"您連敵人的債,都變成了護我們的符......"
深潭底傳來引魂幡的尖嘯,陳平安感覺胸口的甲胄愈發溫暖,那是楚墨的忠勇,是周玄通的護徒念,在江家陰德的護心橋上,在他們的血脈裡,終於凝成了最強大的護徒符。
雪凝摸著胸口的稻草人,發現它不知何時纏著老攤主的陰魂殘片,而陳平安掌心的羅盤,此刻正發出微光,那是周玄通的魂魄,在指引他們走向聚魂台,走向護徒的最終章。
深潭的水在護心橋下咆哮,陳平安和雪凝相視而笑,手牽手走向聚魂台。他們知道,前方是王崇煥的終極煞陣,是聚魂台的最後鎖陣,是周玄通的魂魄歸處,但他們不怕,因為江家初代的陰魂,周玄通的斷指血,都在為他們鋪路。
老攤主的陰魂在他們身後漸漸消散,卻在霧中留下句飄飛的話:"雪凝姑娘,玄通那孩子,十年前就說過,您的眼淚,是破陣的最後鑰匙......"
雪凝點頭,頸後的印記與胸前的族譜殘頁共鳴,她知道,屬於他們的護徒傳奇,即將在聚魂台前迎來終章。而江家初代的陰魂,周玄通的斷指血,他們相握的掌心,都是破陣的關鍵。
深潭底傳來鎖鏈崩斷的巨響,陳平安感覺胸口的人魄劇烈震動,甲片碎片在他掌心發燙。他知道,王崇煥的引魂幡已經察覺到了他們的到來,而江家陰德的護心橋,正發出最後的光芒。
"雪凝,"陳平安望著她眼中的護心橋,"周師叔的護徒課,從來都不止是符紙和斷指,是讓每個債,都變成護人的光。"
雪凝點頭,頸後的印記與他掌心的甲片共鳴,她知道,屬於他們的護徒傳奇,即將在聚魂台前迎來終章。而鬼市攤主的真相,江家初代的陰魂,他們相握的掌心,都是破陣的鑰匙。
深潭的水在他們腳下分開,露出刻著護徒符的石階,每一級都泛著微光。陳平安和雪凝手牽手踏上石階,頸後的印記與掌心的甲片,在護心橋的光芒中,終於連成了完整的破陣鑰匙。而遠處的聚魂台,正籠罩在護徒符的光芒裡,等待著他們的到來,等待著護徒執念的最終覺醒。
雪凝突然指著深潭底的聚魂台,那裡的陣眼處,周玄通的虛影正對著他們微笑,斷指血在水麵寫出:「護徒者,無問因果」。她知道,那是師叔在告訴他們,護徒的路,莫問前因後果,隻問初心幾何。
深潭底傳來引魂幡的尖嘯,陳平安感覺胸口的甲胄愈發沉重,那是楚墨的三魄在彙聚,是周玄通的斷指血在沸騰。他知道,最後的戰鬥即將開始,而他們,已經做好了準備,帶著江家初代的陰德,帶著周玄通的斷指血,破了這聚魂台的千年煞陣。
"周叔叔,"雪凝輕聲說,"我們帶著江家的陰德,來破陣了。"
深潭的水在他們身後合攏,卻在水麵留下永不褪色的護徒印。陳平安和雪凝知道,這場鬼市攤主的顯形,不是終點,而是新的開始——他們會帶著江家初代的悔恨,帶著周玄通的護徒念,在聚魂台前,畫出最亮的護徒符,讓千年的煞陣,永遠消失在護徒的光芒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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