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潭底的護心橋在身後崩解時,陳平安的符紙鎧甲正被黃泉門的鎖魂釘震得哢哢作響。雪凝的指尖還沾著還陽草的熒光,卻在觸到青銅門的瞬間被彈開,門扉上的生辰八字刻痕裡,周玄通的斷指血正在肉眼可見地乾涸。
"陳公子,你的甲片......"雪凝望著他掌心泛白的甲片碎片,那裡本該映著周玄通的斷指紋,此刻卻隻剩幾道淺紅血痕。
李守一的監測儀摔在地上,示波器顯示黃泉門的地脈波動已降到臨界值:"平安師兄!玄通師叔的斷指血快耗儘了,再不開門,聚魂台的鎖魂釘......"
陳平安的視線掠過門上的「黃泉門」三字,突然想起周玄通在西醫館說過的話:「平安,若有朝一日要拿血換路,記得先護住雪凝。」他的指尖撫過門上自己的生辰八字,刻痕深處嵌著半截斷指——那是周玄通三年前替他擋屍傀時留下的。
"雪凝,"陳平安轉身望向她,頸後的印記在門光中顯得格外脆弱,"周師叔的斷指血,在黃泉門刻的不是煞陣,是護心符。"
雪凝的稻草人突然繃直稻草繩,指向門扉中央的凹槽:"陳公子,凹槽的形狀......是斷指堂的護心印!"
林九的銅錢劍突然垂落,劍穗朱砂在門上顯形周玄通的殘影:"玄通十年前在斷指堂密室說過,黃泉門的開啟,需要斷指堂傳人的精血。平安,你......"
話未說完,陳平安已掏出楚墨甲胄碎片,刃口在掌心劃出半寸長的口子。雪凝的驚呼混著深潭水響,他的血珠剛滴進凹槽,門上的生辰八字突然亮起,斷指血符竟順著血線,在他手腕顯形出鎖魂釘印記。
"陳公子!"雪凝抓住他的手,發現鎖魂釘印記正吸收他的半陰血,"這是陰煞教的「替身受」陣,你會變成引魂幡的容器......"
陳平安的符紙鎧甲鱗片在劇痛中崩裂,卻看見門上的刻痕正在重組,周玄通的斷指紋與他的血線共鳴,顯形出十年前破廟的雪夜——周玄通抱著高燒的他,用斷指血在青磚刻下護心符,自己卻凍得渾身發抖。
"雪凝,"陳平安的聲音混著血滴聲,"周師叔用三十七根斷指,把自己變成了我們的替身獸。現在,該我接過他的護徒杖了。"
第二滴血珠落下時,黃泉門發出震耳欲聾的清鳴,「斷指堂傳人,陳平安」九個大字在門扉中央亮起,每個筆畫都纏著周玄通的斷指紋。李守一的羅盤天池水銀突然凝結,顯形出斷指堂初代祖師的虛影,對著他們比出"護徒"的手勢。
"成了!"李守一的聲音帶著哭腔,"平安師兄的血,激活了斷指堂的傳承印記......"
雪凝的三陰眼突然看清,門後的黃泉層此刻顯形為巨大的護心陣,陣眼處擺著周玄通的青銅戒指,戒麵"護"字與她頸後印記共鳴。更駭人的是,引魂幡的幡麵正在吸收陳平安的血,幡頂的周玄通虛影,手腕鎖魂釘竟開始崩裂。
"陳公子,你的血......"雪凝的眼淚滴在他手腕的鎖魂釘印記上,"在修複周叔叔的魂魄......"
陳平安點頭,感覺有什麼東西在體內蘇醒——是楚墨的忠勇魂,是周玄通的護徒念,在他的半陰血裡,在黃泉門的護心印中,終於凝成了完整的斷指堂傳承。他的甲片碎片在掌心拚出楚墨甲胄,心口處的"護徒"二字,與門上的傳承印記完全重合。
"走,"陳平安拽起雪凝,符紙鎧甲在門光中重新凝聚,"周師叔在門後留了路,用我的血當燈芯。"
雪凝點頭,頸後的印記與他手腕的鎖魂釘印記共鳴,她知道,陳平安的選擇不是犧牲,是斷指堂護徒信念的傳承。那些在黃泉門刻的生辰八字,那些用斷指血養的還陽草,都是周玄通在告訴他們,護徒的路,從不是一人獨行。
當兩人跨過黃泉門的瞬間,門扉突然閉合,陳平安的血珠在門上顯形出周玄通的最後留言:「平安,雪凝,黃泉層的祭壇,需用雙姓血破之。吾在聚魂台,等你們」。他突然想起,周玄通在義莊說過的話:"護徒的最高境界,是讓徒兒自己,從血泊裡,長出護心的甲。"
黃泉層的霧比鬼市更濃,陳平安的甲片映出前方倒懸的青銅祭壇,七枚鎖魂釘正將周玄通的虛影釘在陣眼處,每道釘子都纏著陳平安的血線。雪凝的稻草人突然自燃,稻草灰在空中拚出"祭壇核心,雙姓血祭"。
"雪凝,你的純陰血,"陳平安望著她頸後的印記,"和我的半陰血,是祭壇的陰陽兩極。"
雪凝咬牙點頭,指尖在掌心劃出傷口,與他的血珠同時滴向祭壇。青銅地麵突然顯形出聚魂台的倒影,周玄通的虛影在倒影中微笑,斷指血順著他們的血線,在祭壇刻出完整的護心陣。
"周叔叔......"雪凝的聲音哽咽,"我們來接您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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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壇突然震動,引魂幡的尖嘯聲混著鎖魂釘崩裂聲傳來,陳平安感覺胸口的人魄劇烈震動,甲胄的青光竟將引魂幡的幡麵,生生撕出道護心符形狀的缺口。他知道,這是斷指堂傳承的力量,是周玄通用十年斷指,為他們鋪就的破陣路。
深潭底傳來鎖鏈崩斷的巨響,陳平安看見,周玄通的虛影正從鎖魂釘中掙脫,斷指血在他腳下聚成護心蓮,每片花瓣都刻著"平安雪凝"。而雪凝的頸後印記,此刻正與祭壇的核心共鳴,顯形出楚墨的地魄虛影。
"平安,雪凝......"虛影的聲音帶著釋然,"護徒的路,你們走得比師叔想的更穩......"
話未說完,祭壇突然噴出青霞,將陳平安手腕的鎖魂釘印記,雪凝頸後的護心印,還有楚墨的甲胄虛影,連成了永恒的護徒符。陳平安知道,這是斷指堂傳承的顯形,是周玄通的斷指血,在告訴他們,護徒的信念,終於在他們手中,有了新的歸處。
雪凝摸著他手腕的傷口,發現那裡不知何時刻滿了斷指血符,與她頸後的印記形成陰陽兩極。她知道,陳平安的選擇,不是終點,而是護徒路的新起點——那些在黃泉門流的血,在還陽草培育室流的淚,都是斷指堂傳承的星火,終將照亮深潭底的每寸地脈。
"陳公子,"雪凝望著祭壇中央的周玄通虛影,"黃泉門的字,是不是在告訴我們......"
陳平安點頭,掌心的甲片與她的印記共鳴,映出黃泉層的出口:"告訴我們,斷指堂的傳人,從來不是靠血統,是靠護徒的執念。"
深潭的水在祭壇下方咆哮,陳平安和雪凝相視而笑,手牽手走向聚魂台。他們知道,前方是王崇煥的終極煞陣,是聚魂台的最後鎖陣,是周玄通的魂魄歸處,但他們不怕,因為黃泉門的開啟,陳平安的選擇,已經讓護徒符的光芒,照亮了前行的每道石階。
黃泉層的霧在他們身後散去,露出刻著護徒符的石階,每一級都泛著陳平安的血光。陳平安知道,這些石階,是周玄通用斷指血和魂魄鋪成的,而他的選擇,不過是接過了師叔手中的燈,繼續照亮護徒的路。
雪凝突然指著祭壇的核心,那裡的護心蓮正在綻放,每片花瓣都映著周玄通的笑臉。她知道,那是師叔在天上看著他們,看著他用生命守護的徒兒,終於明白了護徒的真意——不是犧牲,是傳承,是讓護徒的信念,在後來人手中,永遠燃燒。
深潭底傳來引魂幡的最後尖嘯,陳平安感覺胸口的甲胄愈發沉重,那是楚墨的三魄在彙聚,是周玄通的斷指血在沸騰。他知道,最後的戰鬥即將開始,而他們,已經做好了準備,帶著黃泉門的傳承印記,帶著雙姓血的護徒執念,破了這聚魂台的千年煞陣。
"雪凝,"陳平安望著她眼中的護心蓮,"周師叔的選擇,教會我們護徒的終極——不是替徒兒擋刀,是讓徒兒自己,長出擋刀的甲。"
雪凝點頭,頸後的印記與他手腕的血印共鳴,她知道,屬於他們的護徒傳奇,即將在聚魂台前迎來終章。而黃泉門的開啟,陳平安的選擇,都是斷指堂傳承的一部分,是周玄通留給他們的護徒密碼,等著他們在聚魂台前,刻下最後的護心符。
深潭的水在他們腳下分開,露出刻著"斷指堂傳人,陳平安"的石階,每一級都泛著微光。陳平安和雪凝手牽手踏上石階,頸後的印記與掌心的甲片,在黃泉門的光芒中,終於連成了完整的破陣鑰匙。而遠處的聚魂台,正籠罩在護徒符的星光裡,等待著他們的到來,等待著護徒執念的最終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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