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潭底的聚魂台青光在雪凝咬破舌尖時突然扭曲,她頸後的蓮花紋像被扔進沸油,楚墨的地魄虛影竟主動撞進她的夢契。這次沒有千年戰場的血霧,隻有義莊後院的老槐樹,樹乾上刻著周玄通三年前補的護心符,樹下還擺著她十歲時摔碎的稻草人。
"將軍?"雪凝的指尖劃過槐樹年輪,發現每圈都嵌著周玄通的斷指紋,"您的地魄......"
楚墨的虛影轉身,甲胄心口的"江周共生"紋泛著還陽草的綠光,護心鏡裡竟映著她穿紅嫁衣的模樣:"雪凝,這是玄通十年前為我們留的夢契空間。"他的聲音混著深潭水響,"過了今夜,夢契就該合上了。"
雪凝的眼淚突然湧出,因為她看見虛影的手腕,纏著根用還陽草編的戒指——正是周玄通在她十五歲生辰教她編的樣式。更震撼的是,槐樹的影子裡,竟藏著周玄通的虛影,正用斷指血為他們畫喜字。
"周叔叔......"雪凝的指尖撫過虛影的手腕,"您的斷指血,早就為我們鋪好了夢契的路......"
楚墨的虛影單膝跪地,還陽草戒指在掌心發出微光,戒麵的蓮花紋與她頸後印記完美重合:"雪凝,等我還陽後,我們就在這槐樹下成親。"他望向槐樹上方的五星連珠,"我穿楚墨甲胄,你穿繡著還陽草的紅嫁衣......"
雪凝的三陰眼突然看清,夢境的每片槐葉都刻著周玄通的批注:「雪凝的夢契,是楚墨地魄的歸處;平安的甲胄,是天魄的護心匣」。她這才明白,周玄通在西醫館說的"替死身",其實是為楚墨和她,留了段能說"喜歡"的時光。
"將軍,"雪凝的聲音哽咽,"周叔叔的斷指血,在夢契裡藏了十年......"
楚墨的虛影笑了,護心鏡顯形出周玄通在鬼市的攤位:"玄通早就算準,王崇煥的引魂幡會在最後時刻抽我的地魄。"他的指尖掠過她的掌心,"所以他用斷指血,在夢契裡種了朵永遠開著的還陽花。"
雪凝低頭,發現掌心不知何時多了朵綠光閃爍的還陽花,花瓣上寫著"護雪凝平安"——是周玄通的字跡。更讓她心驚的是,花莖上纏著三十七根極細的紅線,每根都係著她和陳平安的生辰八字。
"雪凝,"楚墨的虛影為她戴上還陽草戒指,"玄通在柏林醫學院時,曾用我的地魄,在你頸後刻了道隱形的婚書。"他望向槐樹根部,那裡埋著個青銅盒,"等聚魂台破陣,你會看見,魂書上的朱砂印,是他的斷指紋。"
雪凝的稻草人突然從夢境深處飄來,稻草繩上纏著周玄通的道袍布,顯形出三年前的雨夜:周玄通蹲在她床前,用斷指血在她手腕畫護心符,邊畫邊笑:"雪凝啊,等你成親時,師叔要在喜帖上蓋個最大的護心印。"
"周叔叔......"雪凝的眼淚砸在還陽草戒指上,"他連我們的婚期,都算進了護徒陣......"
楚墨的虛影突然抱住她,地魄光芒與她的印記產生共振,雪凝感覺有什麼東西在體內紮根——是楚墨的忠勇,是周玄通的護徒念,在她的純陰血裡,終於有了真正的歸處。夢境的槐樹突然開花,每朵花都顯形出周玄通的笑臉。
"雪凝,"楚墨的聲音輕得像還陽草的花香,"玄通的每根斷指,都是給你們的新婚賀禮。"他指向槐樹上方的星圖,"五星連珠的時刻,就是我們破陣的時辰。"
雪凝點頭,頸後的印記與戒指共鳴,映出深潭底的聚魂台。她看見,陳平安的楚墨甲胄正在吸收地脈青光,而王崇煥的引魂幡,此刻正瘋狂抽取著夢契的力量。更駭人的是,引魂幡的幡麵,竟顯形出周玄通的生辰八字。
"將軍,引魂幡在抽周叔叔的魂魄......"雪凝的指尖掐進虛影的掌心,"我們的夢契,是不是該醒了......"
楚墨的虛影搖頭,護心鏡突然爆發出強光,顯形出周玄通在井底留的血字:「雪凝,楚墨的地魄,本就是你魂契的護心鏡。最後一次夢契,要替師叔,說句"對不起"」。
雪凝的三陰眼突然刺痛,看見夢境深處的周玄通虛影,正被引魂幡的力量拽向聚魂台,袖口的斷指血,正滴進她和楚墨的婚書。她突然明白,周玄通的每個布局,都是在為他們的未來讓路,包括這最後的夢契求婚。
"雪凝,"楚墨的虛影額頭抵住她的,"等破了聚魂台,我們就回義莊。"他望向槐樹刻的護心符,"在周師叔的護心陣裡,在陳平安的甲胄光芒中,完成我們的婚禮。"
雪凝點頭,頸後的印記與他的護心鏡,此刻終於連成一線。她知道,這場夢契不是終點,是護徒路上的一次停靠,讓他們在戰火中,有了個能說"我願意"的港灣。而周玄通的斷指血,早已在夢契裡,為他們鋪好了走向未來的紅毯。
當雪凝睜開眼時,深潭的水正漫過她的腳踝,陳平安的楚墨甲胄在前方發出青光,甲胄心口的"忠勇"二字,與她手上的還陽草戒指,在五星連珠的光芒中,形成了最亮的護心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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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凝,"陳平安轉身,甲片映出她頸後的婚書印記,"周師叔在甲胄裡留了句話。"
雪凝抬頭,看見甲胄的護心鏡上,周玄通的斷指血正在寫出:「雪凝,平安,師叔的護徒路,就到這兒了。剩下的,你們要手牽手走」。
深潭底傳來引魂幡的最後尖嘯,雪凝握緊楚墨送的還陽草戒指,發現戒指的藤蔓裡,竟藏著周玄通的斷指——那是師叔留的最後護心符。她知道,無論前方是什麼,他們都不是一個人,周玄通的斷指血,楚墨的忠勇魂,都在他們的血脈裡,在夢契的終章裡,陪著他們走向聚魂台。
"陳公子,"雪凝望向深潭方向,"我們帶著周叔叔的祝福,去破陣吧。"
陳平安點頭,甲胄的鱗甲在五星連珠下發出龍吟,每片都映著周玄通的笑臉。他知道,這場夢契終章,是周師叔給他們的禮物,讓他們在最後的戰鬥前,有了守護彼此的勇氣。而楚墨的求婚,不是虛幻的承諾,是護徒念的傳承,是他們破陣的動力。
深潭的水在他們腳下分開,露出刻著"忠勇護徒"的石階,每一級都泛著微光。陳平安和雪凝手牽手踏上石階,頸後的婚書印記與胸前的甲胄,在夢契終章的餘溫中,終於連成了完整的破陣鑰匙。而遠處的聚魂台,正籠罩在護徒符的星光裡,等待著他們的到來,等待著護徒執念的最終覺醒。
雪凝摸著手上的還陽草戒指,發現藤蔓正在吸收深潭的青光,戒麵的蓮花紋,此刻與她頸後的印記、陳平安的甲胄,形成了永恒的三角護心陣。她知道,這是周玄通的最後布局,讓他們的情感,成為破陣的關鍵。
深潭底傳來鎖鏈崩斷的巨響,陳平安感覺胸口的甲胄發出龍吟,那是楚墨的三魄在彙聚,是周玄通的斷指血在沸騰。他知道,最後的戰鬥即將開始,而他們,已經做好了準備,帶著夢契的承諾,帶著護徒的信念,去麵對王崇煥的終極煞陣。
"雪凝,"陳平安望著她眼中的深潭倒影,"等破了陣,我們就在義莊的槐樹下,辦場最熱鬨的婚禮。"
雪凝點頭,頸後的印記與他胸口的甲胄共鳴,她知道,屬於他們的護徒傳奇,即將在聚魂台前迎來終章。而夢契的終章,楚墨的請求,都是斷指堂傳承的一部分,等著他們在棺前,刻下最後的護心符,讓周玄通的護徒念,楚墨的忠勇魂,永遠流傳。
深潭的水在他們身後合攏,卻在水麵留下永不褪色的護徒印。陳平安和雪凝知道,這場夢契終章,不是結束,而是新的開始——他們會帶著周玄通的斷指血,楚墨的求魂戒指,在聚魂台前,畫出最亮的護心符,讓千年的煞陣,永遠消失在護徒的光芒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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