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潭底的地脈在焚天符的青光中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陰煞教總部的青銅巨柱首當其衝,柱身上的逆位蓮花紋在還陽草藤蔓的絞殺下寸寸崩裂。陳平安的甲胄護心鏡剛映出雪凝頸後的蓮花紋,就聽見頭頂傳來金屬扭曲的巨響,百具浮棺組成的屍龍尾正砸向總部穹頂。
"陳公子!"雪凝的三陰眼在強光中看見,總部中央的引魂幡圖騰正在崩解,"地脈逆改陣的餘波,把陰煞教根基震鬆動了......"
話未說完,李守一用斷指血啟的地脈逆改陣突然反噬,總部地麵裂開蛛網狀的縫隙,每道裂縫都滲出周玄通的斷指血。張啟明的脈衝槍在廢墟中卡殼,卻看見縫隙裡顯形出極小的護心符,正是周玄通在義莊給孩子們折的樣式。
"啟明,看那裡!"李守一的羅盤帶指向崩塌的神龕,半截青銅碑從瓦礫中凸起,碑身染著的斷指血,竟在震動中顯形出"斷指堂"三字。
陳平安的甲胄鱗片在碎石雨中崩落,卻在觸到碑身時發出清鳴——那是周玄通的血書碑。他看見,碑麵用鎖魂釘刻著密密麻麻的生辰八字,最中央的朱砂小楷,正是茅山派曆代掌門的名字,每個名字旁都注著"屍解仙候補"。
"雪凝,"陳平安的指尖劃過碑麵,"周師叔的血書,藏在陰煞教總部的地基裡......"
雪凝的三陰眼穿透碑身,看見碑心嵌著周玄通的斷指,斷口處的血珠正順著地脈,流向陳平安的甲胄:"陳公子,血書裡說,茅山派從初代掌門起,就和江家合謀萬屍養龍局......"
張啟明的聽診器膠管突然纏上碑身,顯形出周玄通的留言殘影:「平安,雪凝,當你們看見血書時,師叔的魂魄或許已散,但斷指堂的護徒念,永遠在渝州的地脈裡。」他的聲音混著碑裂聲,"王崇煥不是第一個想當屍解仙的掌門,卻是最瘋的一個......"
李守一的羅盤天池水銀凝成劍形,指向碑麵最後幾行血字:「陳平安乃楚墨轉世,天生克屍解術。其半陰血,可破萬具煞屍;其甲胄,乃楚墨忠勇魂所化。」他突然想起,周玄通在河底密洞說的"天命之人",原來指的是這個。
"陳公子,"雪凝的指尖停下"楚墨轉世"四字,"周叔叔早知道,您是將軍的轉世......"
陳平安點頭,甲胄護心鏡突然爆亮,映出千年前的戰場——楚墨在陣前受傷,斷指血滴在泥土中,竟與他腕間的鎖魂釘印記重合。他終於明白,為何周玄通總說他的血是"護徒符的引",為何王崇煥的屍解仙陣每次遇到他就失效。
"王崇煥的目標,"陳平安的聲音混著總部崩塌聲,"是借聚魂台,讓曆代掌門的魂魄,附在楚墨的甲胄上......"
話未說完,碑身突然炸裂,周玄通的斷指飛向陳平安掌心,斷口處的血珠顯形出最後幾行字:「平安,若見此碑,便用雙姓血祭碑心。師叔的斷指,會帶你們找到聚魂台的終極鎖陣......」
雪凝的眼淚滴在碑心,陳平安的半陰血同時滲入,碑身竟在崩塌的總部中撐起護心陣,顯形出陰煞教總部的地下密室——那裡擺著七十二具石棺,每具棺蓋都刻著"屍解仙成",棺內躺著的,正是曆代茅山掌門的乾屍。
"林師父!"雪凝的稻草人指向石棺群,"這些掌門,都在等王崇煥的引魂幡,讓他們借楚墨的三魄還陽......"
林九的銅錢劍突然垂落,劍穗朱砂在石棺上顯形出《護徒秘典》殘頁:"玄通十年前說的"替死身",原來不是護平安和雪凝,是護楚墨的轉世......"
深潭底傳來引魂幡的尖嘯,王崇煥的虛影從石棺群中升起,手中《魯班書?下冊》正吸收著崩塌的屍氣:"陳平安!就算毀了陰煞教總部,聚魂台的屍解仙陣,照樣能讓曆代掌門借你的身體還陽......"
陳平安的甲胄突然發出龍吟,楚墨的三魄虛影與他的魂識產生共振,甲胄心口的"忠勇"二字竟顯形出周玄通的斷指紋。他看見,每具石棺的鎖魂釘,都在他的血契印記前發出哀鳴——那是楚墨轉世對屍解術的天生克製。
"王崇煥,"陳平安的甲片斬向石棺群,"你和曆代掌門的屍解夢,該醒了。"
甲片觸到石棺的瞬間,周玄通的斷指血突然爆發,七十二具石棺同時崩解,顯形出每具乾屍心口的護心符——全是周玄通提前埋下的斷指血符。王崇煥的虛影發出痛呼,幡麵的"屍解仙"三字被焚天符餘溫烤成飛灰。
"不可能......"王崇煥的目光落在陳平安掌心的斷指,"玄通的斷指血,怎麼會護著你......"
"因為他的斷指,"陳平安握緊斷指,"從來都是為了護徒,不是為了成煞。"
深潭底傳來地脈愈合的轟鳴,陰煞教總部的廢墟中,周玄通的血書碑顯形出完整的傳承圖譜:從楚墨抗敵到周玄通斷指,從李守一的地脈逆改陣到陳平安的楚墨甲胄,每個節點都係著斷指血的護心線。雪凝的三陰眼看見,圖譜儘頭,是她和陳平安相握的掌心,泛著還陽草的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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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公子,"雪凝望向逐漸透明的王崇煥,"周叔叔的血書,早就算準了一切......"
陳平安點頭,掌心的斷指與甲胄共鳴,映出聚魂台的方向。他知道,陰煞教總部的崩塌,隻是周玄通護徒陣的一環,真正的決戰,還在聚魂台的核心——那裡擺著楚墨的空甲胄,等著他的轉世血,完成最後的還陽。
"守一,啟明,"陳平安望向渾身是血的兩人,"陰煞教的根基已毀,剩下的,交給我們。"
李守一搖頭,斷指血在羅盤上顯形出聚魂台的地脈弱點:"平安師兄,聚魂台的鎖魂陣,需要您的半陰血和雪凝姑娘的純陰血,同時注入楚墨的甲胄......"
張啟明突然舉起銀盒,裡麵裝著李守一的斷指血和生魂碑碎末:"玄通師叔的培育室筆記說,雙姓血祭甲胄時,需用斷指堂三代傳人的血為引......"
深潭的水在他們腳下沸騰,陳平安看見,雪凝頸後的蓮花紋與他的甲胄護心鏡,此刻正與周玄通的血書碑形成三角護心陣。他突然明白,周玄通的每個布局,都是在等這一刻——讓楚墨的轉世、江家的純陰血、斷指堂的傳承血,共同破了千年的屍解仙陣。
"雪凝,"陳平安握緊她的手,"周師叔的血書,不是揭露陰謀,是給我們的破陣指南。"
雪凝點頭,頸後的印記與他掌心的斷指共鳴,顯形出周玄通在井底的最後留言:「平安雪凝,當你們看見血書時,師叔的魂魄或許已散,但斷指堂的護徒念,永遠在你們相握的掌心裡。」她知道,這句話,是師叔用三十七根斷指,在十年護徒路上,寫就的終極護心符。
當兩人轉身走向聚魂台時,陰煞教總部的廢墟中,還陽草突然破土而出,藤蔓纏著周玄通的血書碑,開出青紫色的花。每片花瓣上,都刻著"護平安護雪凝",那是周玄通的斷指血,在渝州的地脈裡,種下的永恒護心芽。
深潭底傳來最後的鎖鏈崩斷聲,陳平安感覺胸口的甲胄發出龍吟,那是楚墨的忠勇魂在歡呼,是周玄通的命魂在燃燒,是李守一的斷指血在流淌。他知道,最後的時刻即將到來,而他們的護心陣,已經在周玄通的血書裡,變得無堅不摧。
"周叔叔,"雪凝輕聲說,"我們帶著您的血書,去讓楚墨將軍,真正還陽。"
深潭的水在他們腳下分開,露出刻著"護徒永恒"的石階,每一級都泛著周玄通的斷指血光。陳平安和雪凝手牽手踏上石階,頸後的印記與胸口的甲胄,在血書碑的餘溫中,終於連成了完整的破陣鑰匙。而遠處的聚魂台核心,正籠罩在護心符的星光裡,等待著他們的到來,等待著護徒執念的最終覺醒。
雪凝突然指著深潭底的還陽草,看見三株幼苗已長成參天大樹,葉片上的斷指紋路,正與聚魂台的護心陣共振。她知道,陳平安的身份揭秘,不是終點,而是護徒路的新起點——那些在血書中揭露的陰謀,在廢墟中綻放的護心花,都是斷指堂傳承的星火,終將照亮渝州的每寸地脈。
深潭底傳來引魂幡的最後尖嘯,陳平安感覺胸口的甲胄愈發沉重,那是楚墨的三魄在彙聚,是周玄通的命魂在燃燒,是李守一的斷指血在沸騰。他知道,最後的戰鬥即將開始,而他們,已經做好了準備,帶著周玄通的血書,帶著三代傳人的護徒念,去麵對聚魂台的終極鎖陣,讓斷指堂的護徒符,永遠閃耀在渝州的天空。
"雪凝,"陳平安望向她眼中的聚魂台,"周師叔的血書,教會我們護徒的終極——最黑暗的陰謀裡,也能長出最亮的護心花。"
雪凝點頭,頸後的印記與他掌心的甲胄共鳴,她知道,屬於他們的護徒傳奇,即將在聚魂台前迎來終章。而陰煞教總部的崩塌,周玄通的血書,都是斷指堂傳承的一部分,等著他們在台心,刻下最後的護心符,讓千年的屍解仙陣,永遠消失在護徒念的光芒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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