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嘴崖的篝火在黎明前漸漸轉弱,陳平安往火堆裡添了根還陽草梗,草梗遇火發出劈啪輕響,火星濺起的綠光與龍心石上的護心符遙相呼應。左掌的麒麟印記微微發燙,能清晰感知到私生子帶著滅世龍符碎片往西域逃竄的煞氣軌跡,像條黑色的長線在晨光中延伸。
“星圖顯示他們在玉門關外分了路。”李守一攤開連夜繪製的西域星圖,羅盤帶在圖上劃出兩條銀線,“一路往吐魯番盆地,另一路往昆侖山口,都帶著相同的煞氣波動,像是故意迷惑我們。”小道士往圖上撒了把聖水草粉,粉末在兩條路線上凝成不同的圖騰,“吐魯番的是‘焚天咒’圖騰,昆侖的是‘凍地咒’圖騰,都是陰煞教的邪術分支!”
江雪凝的純陰血在掌心凝成血珠,往星圖上一彈,血珠在吐魯番路線上炸開的紅光更亮:“是障眼法!”姑娘的頸後蓮花紋映出模糊的影像,私生子的身影正隱藏在吐魯番的商隊裡,滅世龍符碎片藏在駱駝的貨物中,“昆侖的路線是用邪術偽造的煞氣,他們真正的目標是吐魯番的火焰山!”
張啟明背著藥箱正在給受傷的弟子處理傷口,老醫生往每個人的行囊裡都塞了瓶鎮龍膏和鎮魂膏:“火焰山的地脈陽氣最烈,正好克製我們的還陽草。”他指著星圖上的火焰山位置,“那裡有座廢棄的古祭壇,周師叔的手劄說可能是煞龍祭壇的分支,趙山河的私生子肯定是去那裡激活符牌!”
陳平安的護徒之杖往吐魯番路線一指,綠光與星圖的紅光交織:“兵分兩路。”左掌的麒麟印記在星圖上標出彙合點,“雪凝帶一隊人走昆侖路線,沿途清理陰煞教的殘留據點,吸引他們的注意力;我和李守一、張醫生走吐魯番,追蹤私生子的主力;玄正堂留阿青坐鎮,協調兩地支援!”
阿青立刻挺直腰板,小姑娘的護心堂令牌在晨光裡閃閃發亮:“師父放心!”她往陳平安手裡塞了塊子母護心符的母符,“隻要捏碎這個,我就會立刻派弟子支援!”護心符上的金光與鷹嘴崖的護心陣產生共鳴,“我會讓西域分堂的人提前在火焰山外圍布聖水草陣!”
眾人兵分兩路出發時,朝陽正將西域的戈壁染成金紅色。陳平安帶著李守一和張啟明,偽裝成商隊沿著絲綢之路西行。駱駝背上的貨箱裡裝滿了還陽草籽和雙煞膏,表麵則蓋著普通的絲綢和瓷器,避免引起陰煞教徒的懷疑。
進入玉門關後,戈壁上的煞氣明顯變重。沿途的芨芨草都帶著灰黑色,根部纏著細小的黑煞絲,正是陰煞教的“纏靈絲”:“他們在沿途布置了監視點。”陳平安往草上潑了把雙煞膏,綠色藥膏讓黑煞絲瞬間枯萎,“張醫生,用還陽草籽在後麵留記號,方便雪凝他們跟進。”
張啟明立刻往地上撒了把特製的草籽,籽落地後在沙地裡生根,長出的草葉帶著微弱的青光,隻有護心人的陰陽眼能看見:“這是‘指路草’,能持續釋放陽氣信號。”老醫生往草上澆了點水,“就算被風沙埋了也能生長,能保持三天的信號。”
李守一的羅盤帶突然指向遠處的沙丘,天池水銀在沙地上凝成個小小的邪符:“前麵有埋伏!”小道士往駱駝背上的貨箱一指,“他們藏在沙丘後麵,用‘沙隱咒’掩蓋了煞氣!”他往陳平安手裡塞了張星圖拓片,“是焚天咒的基礎陣形,弱點在西北方的沙柳叢!”
陳平安的護徒之杖悄悄注入綠光,與貨箱裡的還陽草籽產生共鳴:“按計劃行事。”他故意讓商隊往沙丘靠近,駱駝的腳步放慢,像是在休息,“李守一準備破陣,張醫生掩護,等他們先動手。”
果然,當商隊走到沙丘腳下時,沙地裡突然冒出無數黑煞手,抓向駱駝的腿。沙丘後麵跳出十幾個陰煞教徒,舉著黑煞幡往商隊衝:“抓住他們!主上說要活的!”為首的教徒舉著權杖,往貨箱上潑灑黑煞,“把滅世龍符交出來!”
“你們找錯人了!”陳平安的護徒之杖突然綠光暴漲,貨箱裡的還陽草籽全部飛出,在沙地上織成綠網,將黑煞手牢牢纏住,“李守一,西北方!”
李守一的羅盤帶立刻飛向沙柳叢,天池水銀在叢中炸開銀輝,沙柳突然劇烈搖晃,將隱藏在裡麵的邪術陣眼暴露出來:“破!”小道士往陣眼扔了張護心符,符咒金光將沙柳叢的煞氣引爆,沙丘後麵的陰煞教徒突然慘叫,沙隱咒被破,身影全部顯現。
張啟明往空中撒了把雙煞膏粉,綠色粉末在陽光下炸開,形成片毒霧。陰煞教徒的黑煞幡碰到毒霧立刻冒煙,幡麵的咒文寸寸碎裂:“這是專克焚天咒的‘青霖霧’!”老醫生往陳平安喊,“他們的邪術怕草木精元!”
陳平安的護徒之杖化作綠光長龍,將為首的教徒纏住:“說!私生子在火焰山什麼位置?”左掌的麒麟印記往教徒胸口一按,紅光將裡麵的煞氣全部逼出,“再不說就讓你嘗嘗煞氣反噬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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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徒在綠光中痛苦掙紮,終於招供:“在……在火焰山的千佛洞!”他的聲音發顫,“主上要在那裡的古祭壇激活符牌,用火焰山的地火煞氣喚醒煞龍分支!”
得到消息後,陳平安立刻讓李守一點燃信號煙火,通知江雪凝更改路線,往千佛洞彙合。處理完戰場,商隊繼續西行,沿途的纏靈絲越來越密集,顯然離千佛洞越來越近:“煞氣值比星圖顯示的高兩倍。”李守一的羅盤帶在顛簸的駱駝背上跳動,“他們肯定提前啟動了祭壇的部分功能!”
張啟明往每個貨箱裡都加了些還陽草籽:“火焰山的地火煞氣會讓草籽提前發芽。”老醫生往草籽上撒了把鎮龍膏粉,“混合藥膏能讓新苗在高溫下生長,正好用來對抗地火煞氣!”
進入火焰山地區時,氣溫驟然升高,戈壁上的砂石都被曬得發燙。千佛洞的輪廓在遠處的山壁上顯現,洞口飄著濃鬱的黑煞,與山上的地火陽氣交織,形成詭異的紅黑色煙霧:“是‘焚天煞’!”陳平安的護徒之杖綠光暴漲,在商隊周圍織成結界,“地火陽氣被邪術轉化成了煞氣,難怪還陽草難以生長!”
李守一的羅盤帶往洞口一指,天池水銀在那裡凝成個巨大的邪符:“祭壇就在千佛洞最深處!”小道士往山壁上指,“那裡有個天然的地火泉,他們把滅世龍符碎片放在泉眼上,用符牌引導地火煞氣!”
張啟明往山壁上撒了把指路草籽,籽落地後卻沒有立刻發芽,反而被高溫烤得發焦:“地火煞氣太強,普通草籽撐不住。”老醫生掏出個特製的瓷瓶,裡麵裝著用昆侖雪水浸泡的還陽草籽,“用這個!雪水的陰氣能中和地火陽氣,讓草籽在高溫下發芽!”
三人棄了商隊,悄悄往千佛洞靠近。洞口的陰煞教徒比預想的多,足有上百人守在那裡,每個人都舉著黑煞幡,幡麵的焚天咒在高溫下閃閃發亮:“硬闖肯定不行。”江雪凝的傳訊符突然亮起,說她們已經到了山後,“雪凝說山後有個廢棄的通道,能通到千佛洞的側殿!”
陳平安立刻帶著李守一和張啟明繞到山後,江雪凝帶著弟子們已經在通道口等候。姑娘的純陰血在掌心發亮,頸後的蓮花紋映出洞中的景象:私生子正在祭壇上念咒,滅世龍符碎片在泉眼上旋轉,地火煞氣順著符牌往上湧,“還有一個時辰就到午時,地火陽氣最盛,他們要在那時完成激活!”
通道裡陰暗潮濕,與外麵的高溫形成鮮明對比。岩壁上的佛像大多被毀壞,殘留的壁畫上畫著古人祭祀地火的場景,與祭壇的位置完全吻合:“是上古先民的地火祭祀遺址!”陳平安的護徒之杖往壁畫上一靠,綠光將模糊的壁畫照亮,“陰煞教隻是利用了現成的祭壇!”
接近側殿時,地火煞氣越來越濃。通道儘頭的石壁上滲出紅光,是地火泉的陽氣在流動:“前麵就是祭壇的側門!”李守一的羅盤帶突然停下,天池水銀在地上畫出護心符,“用這個陣形擋住煞氣,彆驚動裡麵的教徒!”
眾人按照羅盤帶的指引布好陣,陳平安的護徒之杖往側門一指,綠光與江雪凝的純陰血交織,將門後的黑煞暫時封印:“張醫生準備好雙煞膏,李守一斷後,雪凝跟我去祭壇核心!”左掌的麒麟印記發燙,與泉眼上的滅世龍符產生共鳴,“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