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的風突然變得陰冷刺骨,義莊外的樹林發出嘩啦啦的聲響,像是有千軍萬馬正在逼近。林九握緊桃木劍,八卦鏡懸在頭頂不停旋轉,鏡光掃過之處,廉貞屍的毒霧都被逼退三尺:“守一小心,周玄通要來了!”他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握著劍柄的指節都泛了白。
李守一剛用七星劍劈開廉貞屍的毒霧,聞言立刻警惕地望向莊門。隻見夜色中緩緩走來道身影,穿著件洗得發白的舊道袍,手裡拄著根龍頭拐杖,拐杖頭的銅鈴隨著步伐輕輕晃動,卻沒發出半點聲響——所有聲音都被周圍的煞氣吞噬了。
“林九,十年不見,你的膽子倒是變小了。”周玄通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像是直接在腦子裡響起,“連幾個血契傀儡都收拾不了,還要靠徒弟幫忙?”他走到莊門外站定,渾濁的眼睛掃過院內的屍體殘骸,最後落在林九身上,“看來這十年,你真是越來越退步了。”
林九的臉色鐵青,握著桃木劍的手微微顫抖:“周玄通,你勾結陰煞教,用活人精血煉製傀儡,就不怕遭天譴嗎?”他往空中一揮劍,紅光將八卦鏡的金光推向莊門,“當年師父怎麼教我們的?你都忘乾淨了?”
周玄通發出一陣沙啞的笑,笑聲裡帶著說不出的怨毒:“天譴?當年我們追查陰煞教,你眼睜睜看著三十個村民被獻祭卻不敢出手,那時怎麼不怕天譴?”他猛地將龍頭拐杖往地上一頓,杖頭的銅鈴突然爆發出刺耳的響聲,“今天我就讓你嘗嘗,什麼叫真正的報應!”
銅鈴聲中,義莊周圍突然傳來破土聲,之前被毀掉的貪狼屍、巨門屍、祿存屍和文曲屍竟然從地下爬了出來!它們的傷口處還在蠕動著肉芽,青銅麵具重新變得完整,身上的灰霧比之前濃鬱十倍,七具僵屍按北鬥七星的方位站定,將整個義莊團團圍住。
“七煞歸位,屍陣啟動!”周玄通舉起龍頭拐杖,杖頭指向天空,原本被烏雲遮住的月亮突然露出一角,慘白的月光正好照在七具僵屍身上,“地煞旋渦,起!”
隨著他的咒語,七具僵屍同時發出咆哮,身上的灰霧順著地麵往中央彙聚,在老槐樹下形成個黑色的旋渦。旋渦越轉越快,周圍的地脈陰氣被強行逆轉,李守一腳下的青石板開始滲出黑汁,之前種下的糯米芽瞬間枯萎發黑:“不好!他在逆轉地脈陽氣!”
林九的八卦鏡突然劇烈顫動,鏡麵上的金光忽明忽暗:“這是地煞七十二局中的‘逆陽術’!”他往李守一扔了張黃色符紙,“快貼在老槐樹上!這是義莊的地脈節點,絕不能被漩渦吞噬!”
李守一立刻衝到老槐樹下,將符紙貼在樹乾上。符紙剛接觸樹皮就燃起金光,暫時擋住了漩渦的侵蝕,可周圍的地麵已經裂開蛛網般的縫隙,黑煞從縫隙中湧出,像毒蛇般纏向兩人的腳踝:“肆乎,這漩渦在吸收陽氣!”他感覺體內的陽氣正被強行抽出,貼在劍上的桃木劍符都開始發黑。
周玄通站在莊門外冷笑,龍頭拐杖輕輕晃動:“林九,你以為破掉幾個傀儡就贏了?太天真了。”他往空中一指,七具僵屍突然同時移動,貪狼屍與巨門屍互換位置,祿存屍則堵住了廂房的門口,“七煞屍陣講究相生相克,你們破掉的傀儡越多,剩下的就越強!”
廉貞屍突然噴出大片毒霧,這次的毒霧不再是墨綠色,而是變成了詭異的黑色,所過之處青石板都被腐蝕出坑洞:“小心!這是屍煞毒!”林九趕緊將八卦鏡推向毒霧,鏡光與黑霧碰撞,發出滋滋的響聲,“沾到就會被煞氣入體,比屍毒厲害十倍!”
武曲屍趁機撞向林九,暴漲的身軀帶著勁風襲來,堅硬的皮膚在月光下泛著金屬光澤。林九側身躲過,武曲屍卻順勢撞向老槐樹,樹乾上的符紙金光劇烈閃爍,旋渦的轉動速度瞬間加快:“它想毀掉地脈節點!”李守一急得大喊,揮劍刺向武曲屍的後腿。
七星劍的綠火刺在武曲屍身上,隻留下個淺淺的白痕。李守一趁機抽出劍,卻被武曲屍一腳踹中胸口,整個人倒飛出去撞在廂房牆上,喉嚨一甜噴出鮮血:“守一!”林九見狀分心,被廉貞屍的毒霧掃中手臂,道袍瞬間被腐蝕出個大洞,皮膚發黑起泡。
“哈哈哈,師徒情深啊。”周玄通的笑聲在莊外響起,“可惜今天你們都要死在這裡!”他再次晃動龍頭拐杖,破軍屍突然舉起骨刀,刀身上的黑煞凝聚成匹黑馬虛影,“破軍斬,滅生機!”
黑馬虛影帶著煞風衝向林九,所過之處的空氣都被凍結。林九忍痛將桃木劍插在地上:“北鬥鎮魂,乾坤借法!”劍身上的紅光與八卦鏡的金光交織成盾,擋住黑馬虛影的瞬間,他突然噴出一口精血,血珠落在桃木劍上,紅光暴漲三丈,“守一,記住師父教你的血引術!”
李守一掙紮著爬起來,看到師父用精血催動法術,心裡又急又痛。他咬破舌尖強迫自己清醒,突然想起之前破陣時的感悟:“以血引氣,以氣禦符!”他將鮮血抹在七星劍上,劍身上的綠火突然變成金紅色,“師父,我來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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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踏著七星步繞到破軍屍側麵,這次不再攻擊麵具凹槽,而是瞄準了僵屍握著骨刀的手腕。金紅色的火焰順著劍鋒注入,破軍屍的動作明顯遲滯,骨刀上的黑馬虛影漸漸淡化:“有效!”李守一興奮地喊道,“它的關節是弱點!”
林九見狀精神一振,桃木劍紅光暴漲:“好小子!懂得變通了!”他趁機刺向廉貞屍的眼睛,那裡沒有皮膚保護,是毒囊所在,“守一,我們先破廉貞屍,斷了它的毒霧!”
師徒二人一左一右配合,林九用八卦鏡壓製毒霧,李守則繞後攻擊關節。廉貞屍在兩人夾擊下漸漸不支,李守一瞅準機會,將金紅色的七星劍刺入僵屍眼眶:“破!”劍鋒攪碎毒囊的瞬間,廉貞屍發出淒厲的慘叫,全身的黑霧都變得稀薄。
“解決一個!”林九趁機往廉貞屍身上貼了張鎮煞符,金光將其徹底淨化,“守一,用你的血引術攻擊武曲屍的關節,它的防禦雖強,但關節處的煞氣最弱!”
李守一點點頭,剛要衝向武曲屍,突然感覺腳下的地麵在震動。老槐樹下的旋渦已經擴大到丈許,黑色的煞氣柱直衝雲霄,將月光都染成了黑色:“不好!地脈節點快撐不住了!”林九的聲音帶著驚恐,“周玄通在借屍陣引動地煞,整個義莊都會被拖入煞界!”
周玄通站在莊外,臉上露出瘋狂的笑容:“沒錯!我要讓這裡變成你們的墳墓!”他將龍頭拐杖插入地麵,拐杖頭的銅鈴全部亮起,與七具僵屍的麵具產生共鳴,“七星歸位,煞界降臨!”
七具僵屍突然同時跪下,青銅麵具裂開,露出裡麵閃爍的煞核。煞核的光芒與漩渦的煞氣柱相連,整個義莊的地麵開始塌陷,廂房的護心陣金光劇烈閃爍,顯然也快撐不住了:“守一,帶師弟走!”林九突然將八卦鏡塞給他,“從後門走,沿著地脈陽氣的方向跑,去找玄正堂的陳平安!”
“我不走!”李守一握緊七星劍,金紅色的火焰再次燃起,“要走一起走!我們師徒合力一定能破陣!”他往空中扔出張符紙,符紙化作金光射向旋渦,雖然杯水車薪,卻表明了決心。
林九看著徒弟倔強的眼神,突然露出欣慰的笑容:“好!不愧是我林九的徒弟!”他從懷裡掏出本泛黃的小冊子扔給李守一,“這是《青囊經》殘卷,裡麵有破地煞陣的方法,你一定要保管好!”他突然轉身衝向旋渦,桃木劍紅光暴漲,“周玄通,我跟你拚了!”
“師父不要!”李守一撕心裂肺地大喊,卻被林九用最後的陽氣推出老遠,正好落在廂房門口。他眼睜睜看著師父的身影被煞氣柱吞噬,桃木劍的紅光在旋渦中閃爍兩下便徹底熄滅,“師父——!”
周玄通的驚呼聲從莊外傳來:“你瘋了!竟然用本命陽火引爆地脈!”緊接著是劇烈的爆炸聲,整個義莊都在搖晃,煞氣柱的轉動速度明顯減慢,“林九!你好狠的心!”
李守一趁機衝進廂房,將昏迷的師弟背在背上。他回頭望了眼煞氣柱,那裡隱約能看到師父的道袍碎片,眼淚瞬間模糊了視線:“師父,我一定會為你報仇!”他咬著牙衝出後門,懷裡緊緊揣著《青囊經》殘卷和八卦鏡。
莊外的周玄通看著漸漸穩定的煞氣柱,氣得將龍頭拐杖往地上一頓:“蠢貨!竟然用本命陽火暫時封印地脈!”他望著李守一逃跑的方向,眼睛裡閃過一絲複雜,“也好,讓你把殘卷帶出去,三日後城隍廟才更有意思。”
他再次晃動龍頭拐杖,七具僵屍重新站起,雖然煞氣減弱不少,但依舊牢牢守住義莊:“三日後子時,帶殘卷來城隍廟換江雪凝和你師父的殘魂。”周玄通的聲音遠遠傳來,帶著說不出的陰冷,“記住,隻能你一個人來,否則就等著給他們收屍吧!”
李守一背著師弟在山路上狂奔,冷風灌進喉嚨火辣辣地疼。他能感覺到懷裡的八卦鏡在微微發燙,那是師父最後的陽氣在指引方向。義莊的方向傳來陣陣爆炸聲,煞氣柱的光芒漸漸減弱,卻始終沒有消失——師父的本命陽火隻能暫時封印,不能徹底破陣。
“師父,您放心。”李守一擦掉眼淚,將《青囊經》殘卷緊緊貼在胸口,“三日後城隍廟,就算拚了這條命,我也會把您和江姑娘救出來!”他的腳步越來越快,七星劍在月光下閃著寒光,血引術的金紅色火焰在劍身上隱隱流動,“周玄通,你的七煞屍陣困不住我師父的魂,更攔不住我救他的決心!”
山路兩旁的樹木飛速後退,李守一的身影在月光下漸行漸遠。義莊的煞氣柱雖然減弱,卻像根黑色的柱子插在山間,在夜空中格外醒目。三日後的城隍廟之約像塊巨石壓在他心頭,可他沒有絲毫畏懼,師父用生命換來的時間,他必須牢牢抓住。
懷裡的八卦鏡突然亮了一下,鏡麵上隱約映出林九的身影,正在煞氣柱中盤膝而坐,周身環繞著淡淡的金光。李守一知道,那是師父的殘魂在抵抗煞氣侵蝕:“師父再堅持一下,弟子這就去搬救兵!”他加快腳步,朝著玄正堂的方向狂奔,每一步都踏在陽氣流動的節點上,那是師父教他的最後一課。
夜色深沉,山風呼嘯,卻吹不散少年心中的決心。七煞屍陣雖然鎖住了義莊,卻鎖不住守護的信念。李守一的身影消失在山路儘頭,隻留下七星劍的寒光在月光下閃爍,預示著三日後城隍廟的終極對決,即將拉開序幕。而此刻的義莊深處,煞氣柱中突然閃過一絲微弱的綠火,與李守一遠去的方向遙相呼應,像是師徒間最後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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