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出地下室的門,一股冷風瞬間包裹住我,潮濕的氣息在鼻尖彌漫。周圍一片漆黑,濃重的烏雲沉甸甸地壓著,似要將世界吞噬。
趙勇扶著我往車邊走,一路上話不多,但他的手始終沒有鬆開我的胳膊。我能感覺到他在擔心什麼。
“你真的沒事?”他終於開口。
我點點頭,喉嚨有些乾澀,“就是頭還有點疼,但已經好多了。”
我們坐進車裡,趙勇發動引擎,車子緩緩駛離廠房。車內沉默了幾秒後,他忽然說:“你覺得那台儀器……到底是什麼?”
我沒有回答,隻是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腦海中還殘留著剛才那個畫麵:那個男人站在我麵前,嘴裡說著那句“他快來了”。
我知道這不是幻覺。
車子停在醫院門口時,天已經快亮了。趙勇把我送進去,醫生檢查了一番,說是輕微腦震蕩,建議觀察一晚。
我在病房裡躺到第二天上午,頭還是暈沉沉的,但精神比昨晚清醒了許多。護士來換藥的時候,我問她能不能聯係隊裡的人,我想回局裡。
她答應了,但提醒我得等主治醫生同意才行。
大約十點左右,趙勇出現在病房門口,手裡拎著兩個包子和一瓶豆漿。
“你臉色好多了。”他把早餐遞給我,“醫生怎麼說?”
“讓我再觀察半天。”我把包子咬了一口,味道還不錯,“你呢?昨晚上回去睡了嗎?”
趙勇搖頭,“哪睡得著。那地方太邪門了,我還特地調了監控回來查,結果什麼都沒拍到。”
我咀嚼著包子,沒說話。
他盯著我看了一會兒,忽然低聲說:“你是不是……看到什麼了?”
我愣了一下,“什麼意思?”
“彆裝傻。”他靠在床邊,語氣認真,“你說你‘回溯’了案發過程,不是親眼看到,卻像親身經曆了一遍。這不正常。”
我沉默了幾秒,然後輕聲說:“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但我確實看到了。不隻是那個俘虜說的話,還有他們怎麼布置、怎麼守衛、怎麼知道我們會來。”
趙勇的表情變了變,眉頭皺得更緊了。
“你是說……你能看見過去的事?”
我點點頭,“有點像放電影,但更真實。”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最後卻隻是歎了口氣。
“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放下豆漿,眼神堅定,“如果這是真的,那我就用它來破案。抓人。”
趙勇看著我,良久才點頭,“行,那你得小心點。這種事……不能隨便告訴彆人。”
當天下午,醫生批準我出院。我剛回到隊裡,就聽說發生了一起命案——城南一處老舊居民樓,一家三口被入室搶劫並殺害,凶手手段極其殘忍,現場幾乎被徹底破壞,幾乎沒有留下有價值的線索。
局長親自下了命令,要求儘快破案。
我和趙勇被安排去現場勘查。
到達案發現場時,已經是傍晚。屋子裡彌漫著一股難聞的血腥味,地上滿是淩亂的腳印和翻動過的家具。技術員已經做完初步取證,但幾乎一無所獲。
趙勇站在門口抽煙,我則慢慢走進客廳,目光落在地板上的血跡上。
閉上眼,我深吸一口氣,試著集中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