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感覺有人在暗處盯著我，可還是回了辦公室。
坐到電腦前，屏幕藍光打在臉上，涼颼颼的。照片已經放到最大，那個穿灰色風衣的人的輪廓，在一個個像素點裡模模糊糊，好像被人故意弄掉了一部分。
趙勇站我身後，手搭在椅背上，手指關節都白了。他問：“你覺得他真在看咱們？”我點點頭，把照片截下來存到桌麵，說：“他在等咱們行動。”趙勇沒吱聲，皺著眉頭，像是在琢磨我的話。我站起來，拿起外套：“走，去技術室。”趙勇輕手輕腳跟上來。
技術室的門沒關嚴，李悅坐在電腦前，屏幕上代碼直跳。她聽見腳步聲，頭都沒回：“你們來了。”我走到她身邊，把照片發過去：“還能再放大不？”李悅搖搖頭，手指在鍵盤上敲得飛快：“到頂了，再放大就全是噪點。不過我發現個事兒。”“啥事兒？”我問。她調出另一張圖，是機場監控裡灰色風衣人離開的畫麵。她指著照片說：“這倆影子角度不對。這張是白天拍的，陽光從東南照過來，影子該朝西北，可這照片裡影子朝西南。”我盯著屏幕，眉頭越皺越緊：“你是說，這照片被改過？”“不是偽造，是動了手腳。時間戳也不對，看著是那天拍的，其實不是。”李悅說，“而且……”她停了一下，調出係統日誌，“昨天晚上，有人從霖安市裡訪問過這張照片。”“內鬼？”趙勇皺起眉。“不確定。”李悅搖搖頭，“但這人至少知道咱們在查啥。”我靠在牆上，閉上眼，腦袋又開始疼，像有針在紮。我揉了揉太陽穴，深吸一口氣：“接著查，隻要他動過，肯定留痕跡。”李悅點點頭，接著敲鍵盤。趙勇拉過一把椅子坐下，看著我說：“你臉色不好。”“沒事，我回去睡一覺。”我說。“你確定？現在回去安全不？”趙勇盯著我。我笑了笑，沒說話，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夜風吹在臉上，濕乎乎的。我在路上走得很慢，路燈昏黃，地麵像蒙了層灰。我老覺得有人在看我，回頭看了好幾次，街道空蕩蕩的。
走到路口，我停住腳。對麵便利店燈還亮著，玻璃門上映出我的影子。我盯著那影子，突然覺得不對勁。它站得比我還直，動作還慢半拍，好像在學我。我皺皺眉，往前邁一步。影子也動了。我站在原地，心跳得厲害。我慢慢把手伸進口袋，摸到槍柄，冰涼的金屬讓我鎮定了些。我猛地一轉身，啥都沒有，隻有風吹樹葉的聲音。我鬆開手，深吸一口氣，趕緊走了。
回到家，我鎖上門，靠在門上直喘氣。腦袋疼得更厲害，像要炸開。我走到床邊，倒頭就睡。
第二天一早，我去了局裡。在局長辦公室，我站在桌前，把調查情況說了一遍。鄭銘坐在旁邊，麵無表情地聽著。局長問：“你是說，‘影子’可能在霖安市？”我點點頭：“至少他的人在。”局長想了想：“那你要啥支持？”“擴大調查範圍，調更多監控，還有……”我頓了一下，“要技術部門全力配合。”我剛說完，鄭銘就開腔了：“你這是浪費警力。就一張模糊照片，一個改過的時間戳，你就想調動整個技術部門？”我沒說話，看著局長。局長說：“鄭副局長說得也在理，你證據太少。”“有證據。林海供出了‘影子’，u盤裡的數據也證明境外ip有問題，不是瞎猜。”我說。鄭銘冷笑一聲，站起來：“你這是濫用職權，打著調查的幌子，淨乾些沒影的事兒。”我看著他，沒說話。局長歎了口氣：“這樣吧，你接著查，但彆占太多資源，技術部門給你配個助理。”“行。”我說。
走出辦公室，我靠在牆上，壓力又來了。一個年輕警員走過來，小聲說：“陳哥，有人盯著你。”我沒動，看著他。“我不知道是誰，昨晚我看見他在你家樓下晃悠。”他說。我點點頭，沒說話。警員看了我一眼，走了。我站在原地，手慢慢攥緊。他們開始行動了。
我進了技術室，李悅還盯著屏幕。我問：“有進展不？”她抬頭看我一眼，搖搖頭：“有人遠程乾擾，每次解析數據都觸發反追蹤程序。”“能查到是誰不？”我問。“暫時不行。我覺得這人就在警局裡。”她說。我皺起眉。“不是技術部門的，權限高，應該有內部授權。”她說。我沉默一會兒：“接著查。”她點點頭，接著敲鍵盤。我站她身後，看著屏幕上的代碼跳，好像在警告我們。我們被他們盯上了。
趙勇走進來，小聲說：“鄭銘找你。”我回頭看他。“他說有任務要交代。”他說。我點點頭，拿起外套往外走。走廊燈光暗，腳步聲在牆間回蕩。我走到鄭銘辦公室門口，敲敲門。“進來。”裡麵傳來他的聲音。我推開門進去。他坐在辦公桌前，拿著份文件，好像在等我。“坐。”他說。我沒坐，站在那兒。他看著我，嘴角往上翹：“你最近太冒頭了。”我沒說話。“有些事兒輪不到你管，你就管管小案子。”他說。我看著他，眼神沒退讓。“我知道你在查啥，勸你彆查了。”他說。我還是沒說話。他站起來走到窗邊，看著外麵：“霖安市沒你想的那麼簡單，有些人你惹不起。”我轉身拉開門。“陳昭，你想清楚。”他在我身後說。我沒回頭，直接走出去。走廊燈光還是那麼暗，腳步聲在身後越來越遠。我站在窗邊，看著外麵的天。陰沉沉的，好像要下雨。我拿出手機，撥通李悅的號碼：“你那邊查得咋樣？”“還在查，我發現個怪事兒。”她說。“啥怪事兒？”我問。“那個訪問過照片的ip又出現了，就在警局內部。”她說。我沉默幾秒：“接著查。”掛了電話，我靠在牆上，壓力又上來了。他們盯上咱們了，但咱們也開始盯上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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