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打算順著這條線查?”
我沒回答,走到牆邊那張手繪結構圖前。紅筆圈的東區撤離路線還看得很清楚,那是我們準備當誘餌放出去的。現在,我拿起筆,在城北碼頭那兒狠狠畫了個圈。
筆尖太用力了,紙“嗤”地一聲破了,墨水洇開,像一灘乾了的血。
我盯著那團洇開的墨水,突然明白了。
這不是選擇。
是沒辦法的改變。
敵人開始刪日誌了,說明他們感覺到危險了。要是我們還按原計劃等,等來的不是突破口,而是徹底被封死。這條消息,不管真假,至少說明係統裡還有人在活動——就算隻是個影子,也是條活線索。
我撕下那張紙,折成小塊,塞進戰術背心夾層。
“通知李悅,”我說,“取消東區誘餌計劃。我們去城北。”
趙勇沒動,就看著我:“你確定這麼做?”
“不確定。”我蹲下,檢查他的繃帶。血沒再滲出來,可皮膚燙得厲害,炎症更嚴重了。“但我們現在沒彆的辦法了。”
“萬一是個圈套呢?”
“那就跳進去。”我站起來,把他槍裡的子彈卸了,收進自己背心,“我們沒彆的路可選。等他們把節點都清乾淨了,連圈套都沒得進了。”
我走到門邊,從門縫往外看了一眼。街道還是那麼安靜,可遠處一棟舊樓的窗台上,有塊玻璃反光。角度不對,不像是自然反光,好像有人剛走,窗簾沒拉好。
我往後退了幾步,小聲說:“這地方不能待了。”
“你懷疑他們知道我們在這兒?”
“不一定。”我摸了摸終端沒斷的電源線,“但消息能進來,說明防火牆有漏洞。能從內部打開漏洞的,可不止鄭銘一個人。”
趙勇閉上眼睛,靠在牆上,呼吸更沉了。他沒再說話,好像沒力氣了。
我坐回他旁邊,從急救包裡拿出最後一劑鎮痛劑,打進他胳膊裡。他肌肉抖了一下,手指慢慢鬆開了。
“睡一會兒。”我說,“我看著。”
他沒吭聲,腦袋一點一點地低下去。
我盯著終端模塊的信號燈,綠光弱弱地閃著。那條消息的碎片還在緩存裡,沒完全刪掉。我又調出來,把字體放大。還是那種舊的傾斜字體,好像是從哪個被忘掉的係統深處冒出來的。
誰在發這條消息呢?
是哪個還在掙紮的老熟人?
還是哪個藏在暗處,想用殘局翻盤的家夥?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如果我們不去查,這個影子就徹底沒了。
就像老張一樣。
我收起模塊,把戰術刀插回靴筒。刀碰到了u盤,發出輕輕的金屬摩擦聲。我摸了摸它,冰涼的外殼貼著皮膚,像一塊沉在水底的石頭。
外麵天越來越亮,霧蒙蒙的。
我解開外套,給趙勇蓋上。然後走到牆角,撿起那把沒子彈的槍,握在手裡。
槍管冷得要命。
我盯著門縫外那灰白色的街道,一動不動。
突然,終端模塊又震了一下。
我猛地轉過頭。
綠色信號燈亮著,屏幕上跳出一行新字:
【彆信李悅的破解進度。她查不到的東西,我能看見。——t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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