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爬十幾米,前頭出現井口,鐵梯通上,蓋子虛掩,透光。李悅先上,推開蓋,探頭看一圈,打手勢:安全。
趙勇托我肩膀,往上推。我手腳並用爬上梯子,翻出井口,癱在走廊水泥地上,胸口起伏,鼻血又流,滴進地縫,像一串暗紅密碼。李悅上來,關井蓋,抹痕跡。趙勇最後出,把井口偽裝成廢棄檢修口,蓋鐵皮,撒灰,看不出破綻。
我們靠牆坐成一排,沒人說話。檢測儀在李悅手裡,屏暗著,但數據還在跑。她低頭看,眉頭越皺越緊。
“剛才實驗室的空氣樣本。”她低聲說,“我抓到一段殘留信號,頻率跟猛虎幫不一樣,但接近暗網聯盟的跳頻模式。加密高,但有漏洞,像是測試用的原型協議。”
我閉眼,手指按著太陽穴:“他們在共用通道,但沒合並係統。說明不是一家乾的,是合作。”
“說明合作不牢。”趙勇接話,聲音冷,“一個管打打殺殺,一個搞技術。誰也不信誰。猛虎幫運貨賣貨,背後那群人搞研發。貨一出來,立馬翻臉。”
“可x7要是真啟動了。”李悅聲音發緊,“它能黑進市局內網,改監控、刪檔案、鎖警車——整個係統癱。更可怕的是,它能通過城市通風係統,把藥混進地鐵、商場、學校……讓人不知不覺上癮。”
我撐地站起來,腿還在抖,但腦子清楚了點。回頭看實驗室方向,門看不見了,可那股甜膩味兒,還在鼻腔裡纏著。
“回去拿數據不行。”我說,“他們等著我們碰x7,一碰就自毀。主機裡全是空殼,全是陷阱。”
“那就找彆的出口。”趙勇說,“比如……誰給他們供電?誰供試劑?誰處理廢料?”
李悅突然抬頭:“排水。”
我一愣。
“剛才通道有坡度,是排水設計。”她語速快了,眼神亮,“這種實驗必出高危廢液,不可能自己運。大概率接了市政管道,或有地下轉運點。而且……”她頓了頓,“我檢測到氨氮超標,是生物降解後的殘留。說明廢液裡有組織碎片。”
我盯著她。
“隻要找到排汙口。”她說,“就能反推原料來源,甚至查到上遊供應商。比如……哪家醫院或研究所,最近丟了實驗動物?或者,根本不是動物。”
空氣一冷。
趙勇站起來,拍褲腿灰:“比硬闖強。至少我們還能站著走。”
我扶牆,一步步往前。頭還疼,但思路開了。x7是靶子,真正的線索不在主機裡,在它吃的料裡,在它排的毒裡。毒從哪來,根就在哪。
走廊儘頭有扇鐵門,鏽得厲害,門縫下有水漬,暗黃,帶油光。我蹲下,手指蹭了點,撚了撚,黏,還有點溫。不是雨水,是剛流出來的。
李悅打開檢測儀,探過去。屏上數值跳,幾秒後定格。
“氨氮超標十二倍。”她抬頭看我,“生物降解殘留。而且……有微量神經抑製劑,和n7代謝物一致。”
趙勇盯著門:“後頭是下水道?”
我起身,沒說話,手按上門把。鐵鏽簌簌掉,像時間剝落的皮。
門一推就開,一股熱風撲臉,混著腐臭和那股甜膩味,直衝腦門。下麵黑,看不清多深。梯子鏽得隻剩半截,懸在空中,像通向地底的入口。
我掏出手電,光刺進黑暗。十米下,是條水泥渠,水流慢,浮著油膜,渠壁長滿黴斑。水麵上,漂著幾片暗紅組織,像碎肉。
趙勇低聲:“這不是排汙,是轉運。”
李悅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他們在用城市下水道,運毒品原料……甚至,活體實驗品。”
我關掉手電,黑暗重新吞沒一切。
“走。”我說,“順著水,找到源頭。”
沒人反對。因為我們都知道,真正的噩夢,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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