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了幾秒,呼吸輕了些。
“你要查那個項目相關的?”
我沒回答。
有些事現在還不能說。不隻是因為保密協議,更是因為我還不確定——這條線索牽扯的層級,比我想象的深得多。一旦開口,就沒有回頭路了。
鍋爐房裡的聲音忽然停了。我立刻收起本子,貼著牆趴下,屏住呼吸。趙勇傳來急促的消息:“目標有反應,像是要走了。”
果然。
門開了一條縫,戴墨鏡的男人先探頭看了看,左右巡視一圈,然後才讓孫維出來。兩人一前一後離開,走得很快,朝廠區另一側去了。我沒動,等他們的腳步徹底消失在瓦礫堆儘頭,才慢慢起身。
“趙勇,撤到接應點。”我低聲下令,“李悅,保留所有數據副本,切斷連接。”
“你不走?”
“我還得進去看看。”
通訊掛斷。夜風卷著塵土吹過空曠的廠區,遠處傳來野貓的叫聲。我繞到鍋爐房背麵,找到那條維修通道——一條狹窄的通風管,入口被鏽鐵柵欄擋著。我拿出液壓鉗,三下剪斷鎖鏈,鑽了進去。
通道比我想象的窄,爬了十幾米後地麵變平。空氣裡有種淡淡的金屬味,像是電線燒過的味道,混著潮濕水泥的氣息。前麵出現岔路,左邊是死路,右邊有風——說明通向更深的地方。
我順著右邊走,不久看到一扇鐵門,掛著電子鎖,屏幕是黑的。我掏出解碼器接上,三十秒後,“滴”的一聲,鎖開了。
門後是一段向下的樓梯。
我打開手電,光線照出牆上一行字:“非授權人員禁止入內——第七實驗組”。字跡斑駁,油漆剝落,但仍透著當年的森嚴。
台階儘頭是個小房間,中央擺著操作台,屏幕上還亮著。畫麵定格在一個進度條上:“同步完成度:67.3”。
我走近一看,這是個本地終端,沒聯網,但硬盤正在運行。最近一次操作時間是昨天淩晨兩點十八分,執行命令是“啟動喚醒協議”。日誌顯示,係統每48小時自動喚醒一次,進行數據校驗和緩存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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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插上u盤,準備拷貝日誌。就在這時,背後傳來輕微的摩擦聲。
不是腳步,是衣服蹭過金屬管道的聲音。
有人來了。
我立刻關掉手電,拔下u盤塞進口袋,閃身躲到操作台後麵。門外的影子慢慢移動,接著是門把手轉動的聲音。
我沒動。
那人走進來,站在門口沒再往前。我能聽見他的呼吸,平穩、均勻,顯然是受過訓練的人。他手裡拿著一個方形儀器,表麵泛著暗紅的光——熱成像探測器。
他站著不動,像是在掃描空氣中的信號。
我知道他在找什麼——設備啟動的痕跡,或者像我這樣不該出現的人。
我屏住呼吸,手悄悄摸向腰間的電擊器。心跳撞著耳膜,但我強迫自己放鬆,控製體溫。這種探測器對生命體征極其敏感,哪怕一次深呼吸都可能暴露。
他待了大約二十秒,轉身離開,腳步沉穩,沒回頭。
等他走遠,我才鬆口氣。冷汗已經浸透後背,貼著皮膚發涼。我靠在牆邊喘了幾口,確認安全後,重新打開手電。
操作台上除了主機,還有個筆記本,封麵寫著“周報摘要”。我翻開最後一頁,日期是三天前:k7單元狀態穩定,待命重啟。
喚醒序列已完成兩次測試,響應正常。
注意:避免在主網活躍時段觸發,以防異常信號外泄。”
我合上本子,指尖微微發抖。
他們不是在藏東西。
他們在喚醒它。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整個事情的輪廓。
五年前那場所謂的“安全事故”,很可能根本不是事故。那是人為製造的封閉程序,目的是把k7單元鎖死在物理空間裡,防止它被遠程激活。而現在,有人正試圖繞過所有安全協議,重新建立控製鏈。
而孫維,隻是其中一枚棋子。
我悄悄退出房間,原路返回。每一步都格外小心,耳朵捕捉著任何一點異響。當我終於爬出通風口,天邊已經泛起微光。晨霧彌漫,廢墟在灰白中若隱若現。
回到地麵,我給趙勇發了個定位。天快亮了,東方泛起魚肚白,遠處傳來環衛車的喇叭聲。
我坐在倒塌的圍牆邊,翻開本子,在最後一行寫下:
“周三2300,地下通道b區。”
筆尖頓了頓,我又加了一句:
“他們不是在藏東西。”
然後撕下這頁紙,點燃。火焰吞噬墨跡的瞬間,我看見火光映出自己瞳孔裡的倒影——那裡麵,藏著一場即將到來的風暴。
我知道,從這一刻起,我已經無法回頭。
他們要喚醒的,不隻是一個存儲單元。
而是某種足以顛覆一切的存在。
而我,必須趕在它完全蘇醒之前,親手按下終止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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