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李悅突然輕聲說了句:“剛才那個被攔截的轉賬賬戶……又有動靜了。”
所有人立刻看向她。
她快速敲了兩下鍵盤,抬頭:“十分鐘前,同一賬戶嘗試登錄,操作者用了動態驗證碼,但設備指紋匹配上了周臨舟的筆記本。雖然隻停留了十七秒,但係統記錄到一次加密通信握手請求,目標地址仍未解析。”
“他在聯絡。”趙勇低聲說。
“不是聯絡。”我站起身,走到她身後看屏幕,“是在確認。確認我們有沒有反應。上次轉賬失敗,他想知道是不是我們攔的。這是一種試探性接觸,目的是測試我們的防禦強度。”
小王急道:“那我們還等什麼?他已經動手了!我們可以順著這次連接反向追蹤,至少能定位到中繼節點!”
“所以他才會暴露設備信息。”我說,“這是陷阱,也是機會。他以為我們在被動防守,其實我們可以反過來用他的動作當信號源。他的每一次試探,都是對我們布局的反饋。”
李悅問:“要不要放一次假動作?比如讓攔截係統暫時失效,看他下一步往哪轉錢?也許能引出更多關聯賬戶。”
“不行。”老陳搖頭,“萬一真讓他轉出去,責任誰擔?八十萬不是小數目,上級追問起來,解釋不清。而且這筆錢一旦出境,追回來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那就換個方式。”我說,“我們不放錢走,但可以讓係統顯示‘驗證延遲’,製造一種攔截機製出現故障的假象。他看到反饋異常,可能會加大頻率再來一次,那時候我們就能捕捉完整路徑。”
李悅迅速操作起來:“可以模擬網絡抖動導致鑒權超時,後台日誌會顯示‘處理中’狀態,但實際上所有流量仍在監控之下。我馬上配置。”
“做。”我點頭,“但隻維持三十分鐘。夠他反應就行,彆真讓他鑽空子。另外,把這次模擬操作的日誌單獨加密存檔,防止未來被質疑程序違規。”
她開始輸入指令,指尖在鍵盤上飛快跳動,屏幕上不斷彈出命令行窗口,綠色字符如瀑布般滾落。她神情專注,連呼吸都變得極輕。
我走到線索圖前,目光再次落在鄭銘的照片上。他笑得很淡,像是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照片是從一次公開會議拍的,背景是市政府禮堂的紅色帷幕。他穿著深色西裝,領帶打得一絲不苟,右手搭在講台上,左手插在褲兜裡,姿態從容。誰能想到,這樣一個表麵嚴謹自律的官員,竟會成為整個洗錢網絡的關鍵樞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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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勇走過來,低聲問:“真要在這七十二小時裡把他扯進來?”
“不是我要扯。”我說,“是他自己一步步走進來的。每一次簽字,每一次審批,都是他自己在給自己寫證據。我們隻是把這些碎片拚起來而已。”
他沒再說話,隻是把手按在我肩上,很重的一下。那是一種無需言語的支持,也是一種無聲的承諾:無論結局如何,他會站在我這邊。
這時李悅抬起頭:“模擬故障已上線,預計有效窗口期為三十分鐘。如果對方再次嘗試轉賬,係統會在第二層防火牆留下完整追蹤標記,並自動記錄目標ip、端口及加密協議類型。”
“所有人記住了。”我轉身麵對房間,“接下來每六小時彙報一次進展。有任何異常,第一時間單獨聯係我。所有對外協查請求,必須經過我審核後再發出。通訊頻道全部切換至加密模式,使用臨時密鑰,一天一換。嚴禁使用私人手機討論案情,包括微信、短信和電話。”
趙勇檢查了一遍隨身電台的頻段,確認無誤。他又從背包裡取出一台改裝過的信號檢測儀,放進外衣口袋——那是用來識彆竊聽裝置的。
老陳收起本子:“那我先帶人去保稅區布控。記住,不到萬不得已,不要亮身份。我們現在的行動還沒正式立案,一切都在灰色地帶。”
小王背起包:“我去網絡組對接誘餌係統,順便協調服務器資源,確保有足夠的算力支撐實時分析。”
李悅摘下眼鏡擦了擦,又戴上:“我就在這兒,哪兒也不去。係統一旦捕獲新數據,我需要第一時間分析。”
我點點頭:“去吧。記住,彆冒進,也彆鬆懈。我們現在不是在追案子,是在跟他們搶時間。七十二小時之後,要麼是我們揭開真相,要麼就是他們完成資金轉移,從此消失。”
人陸續離開,腳步聲在走廊裡漸遠。趙勇留了下來,站在我旁邊,沒說話。窗外,晨光終於撕開雲層,灑下一縷微弱的金色。城市徹底醒了,車流開始湧動,廣告牌亮起,地鐵站口人流如織。
我坐回椅子,打開文件夾,重新看了一遍資金流向的初步模型。紙頁邊緣有些發皺,是我剛才攥得太緊留下的痕跡。圖表上用不同顏色標出了四條主線:一條是從“雲橋通聯”流出的資金路徑;一條是通過離岸公司進行的股權代持結構;第三條是依托數據中心建設項目虛構的設備采購合同;最後一條,則是尚未完全打通的人員關係鏈——而這其中,鄭銘的名字,正靜靜地懸在頂端。
李悅的屏幕還在運行,進度條緩慢推進。藍光映在她臉上,顯得臉色有些發白。她喝了口冷掉的咖啡,繼續盯著數據流的變化。
我正想說什麼,她忽然抬頭:“有個問題。”
“說。”
“如果我們成功截獲下一波轉賬路徑……上報的時候,走哪個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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