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應了一聲,轉身出門。
李悅已經開始準備離線環境。她拔掉了主機的外網接口,插上獨立電源,又從櫃子裡拿出一塊老舊的加固硬盤,標簽上寫著“k7備份·未格式化”。這塊硬盤來自一台被淘汰的巡檢車控製係統,本該半年前銷毀,因檔案遺漏留了下來。
“這裡麵有些東西還沒徹底清理。”她低聲說,“也許有用。”
我站在她身後,看著她打開十六進製編輯器。屏幕上滾動著密密麻麻的字符,黑白底色映出她專注的臉。突然,一段代碼引起她的注意——開頭是“ha_2021”,後麵跟著一串校驗碼。
“恒安智聯的簽名標識。”她說,“他們在協議底層打了水印。”
她頓了頓,迅速選中這段代碼,複製到新文檔中。
“我可以拿這個做種子,嘗試重建他們的開發框架。”她抬頭看我,“但七十二小時內必須完成模擬測試,否則一旦他們更換協議版本,線索就斷了。”
“給你時間。”我說,“其他事我來扛。”
她沒再說話,戴上降噪耳機,雙手放回鍵盤。
主屏幕分成三個窗口:左側是信號日誌,中間是協議解析界麵,右側正在加載三維建模環境。她啟動第一個拆解流程,進度條剛開始爬升,係統就彈出紅色警告——“檢測到異常訪問行為,進程已終止”。
她咬了下嘴唇,關閉提示,切換至手動模式,逐行刪除偽裝頭文件。
第二次嘗試開始。
進度條走到百分之十三,再次中斷。
第三次,她改用虛擬機嵌套運行,終於撐到了百分之二十六。
汗水順著她的額角滑下來,滴在鍵盤f鍵上。她抬手擦了擦,繼續輸入指令。
我在旁邊坐下,打開案件文檔,一條條核對三名失蹤者的背景資料。周德海是退休電工,住在老城區,家裡全是自製電子裝置;陳秀蘭是社區誌願者,負責垃圾分類巡查;林振宇是物業安保,夜間值班時失聯。三人毫無交集,社會關係簡單,唯一共同點是都在近期接觸過市政維修車輛或施工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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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他們都曾無意中碰過某些“不該存在的設備組件”。
李悅忽然輕聲說:“找到了。”
我立刻抬頭。hz,不是隨機選的。它剛好避開所有市政雷達監測波段,又能穿透混凝土牆體。而且……”她放大波形圖,“每次乾擾啟動前,都會有一次極短暫的能量預充,持續3毫秒,像是某種啟動自檢。”
“就像設備開機前的自檢?”我問。
“對。而且每次都在同一時間點觸發,誤差不超過0.1秒。”她調出時間軸,“這不像遠程遙控,倒像是內置定時程序。”
我盯著那條微弱的脈衝線,腦子裡冒出一個念頭:如果設備是自動運行的,那就意味著布設者不需要實時操控,隻需要提前安裝,設定好時間,就能完成整套乾擾流程。
這意味著,他們已經在更多地方埋下了同樣的裝置。
我站起身,走到白板前,在“已知三點”之外,又畫了五個空圈。
“我們隻知道三起案子。”我說,“但他們可能已經準備了八個、十個,甚至更多。”
李悅的手指停在鍵盤上方。
趙勇這時推門進來,手裡拿著一張打印紙:“報廢設備清單。有兩台舊工作站符合條件,gpu還能用,就是電源模塊壞了。”
“修。”我說,“今晚必須修好。”
他點頭,轉身又要走。
“等等。”李悅突然開口,“彆走遠。我可能需要你幫忙搬設備。”
趙勇應了一聲,把紙放在桌上。
我最後看了一眼主屏幕。逆向分析進程重新啟動,這一次,她改用了分段加載的方式,避開係統檢測機製。
進度條緩慢前進。
百分之五。
百分之八。
李悅摘下一邊耳機,對我說:“如果他們真的在多個點位布設了這種裝置,那我們的每一次出警,都可能被記錄、被分析。”
我點頭:“所以我們不能再按常規流程走。”
她深吸一口氣,重新戴上耳機。
手指落下,敲下回車鍵。
屏幕上的進度條跳動了一下,繼續向前爬行。
窗外,天色仍黑,但東方已泛起一絲灰白。晨霧還未散去,街道依舊空曠。然而在這座城市的地下深處,某種精密而冰冷的機製正悄然運轉,如同潛伏在血管中的病毒,等待某個預設時刻爆發。
我知道,真正的較量才剛剛開始。
我們必須在他們發動之前,看清那些看不見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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