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險。”李悅低聲說,“如果隨便插進任何一台聯網設備,它都能借殼重生。”
我把u盤編號記下,交給隨隊記錄員。這時,對講機裡傳來新的彙報。
“主據點清理完畢,未發現其他人員。”
“關聯窩點全部控製,共抓獲七人,均已戴銬帶離。”
“無線電乾擾源關閉,全市公共係統恢複正常。”
我逐一聽完,摘下耳機,放在指揮車上。天邊泛起灰白色,雲層低垂,空氣裡帶著露水的濕意。黎明將至未至,世界處在一種微妙的靜默之中。遠處警燈仍在閃爍,但節奏慢了下來,像是戰鬥後的喘息。
趙勇押著最後一名嫌疑人走來,那人低著頭,衣領蹭滿了泥。經過我身邊時,他忽然抬頭,眼神裡沒有恐懼,反而有種奇怪的篤定。
“你們擋得住一次,擋不住每一次。”他說。
聲音不高,卻像釘子一樣紮進耳朵。我沒有回應,隻是靜靜地看著他。那種堅定,不屬於普通罪犯,更像是某種信念支撐下的狂熱。
趙勇用力推了他一把:“走你的路。”
我沒說話,隻是看著他的背影被塞進警車。車門關上的那一刻,我摸了摸胸前口袋,裡麵是剛打印出來的攻擊路徑全圖。紙張邊緣有些毛糙,沾了點汗漬。這張圖記錄了整整十七天的追蹤過程,從最初一段異常流量報警,到如今鎖定整個組織架構,每一步都像走在刀鋒之上。
李悅走過來,站在我旁邊。她摘下耳機,輕輕捏了捏鼻梁,那是她極度疲憊時的習慣動作。
“他們還會再來。”她說。
我沒有回答。風吹起她的頭發,也吹動了指揮車頂的旗角。一輛運囚車緩緩駛離,輪胎碾過碎石,發出沙沙的聲響。
城市依舊安靜。
但我知道,有些人已經開始醒來。
這場戰爭從來不隻是關於一次攔截、一場抓捕。它是關於信任與操控之間的拉鋸,是關於信息如何成為武器,是關於普通人如何在無形的戰場上淪為棋子。而這些人,他們不為錢,也不為權,他們想要的是製造恐慌,瓦解秩序,讓人們彼此懷疑,讓社會自行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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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問過被捕的技術骨乾一個問題:“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笑了,說:“因為規則本身就是謊言。你們維護的‘秩序’,不過是少數人用來控製多數人的工具。我們隻是……讓它暴露真相。”
荒謬嗎?或許。可正是這種看似極端的想法,最容易蠱惑人心。
回到指揮中心時,天已微亮。技術人員仍在整理證據鏈,法務團隊開始起草起訴材料。我坐在臨時辦公桌前,翻開一份匿名舉報信的複印件——最早引發調查的源頭。信紙泛黃,字跡潦草,內容隻有短短幾句:
“他們在模仿2018年‘灰霧事件’的手法。
第一波攻擊將在采石場啟動。
彆相信內部係統日誌。”
署名空白。
我盯著那幾行字看了很久。這不是普通市民能寫出的內容,對方知道太多內幕。也許,這封信本身也是計劃的一部分?用來引導我們走向某個預設方向?
我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響了四聲才接通。
“是我。”我說,“幫我查一件事:過去五年內,所有參與‘應急廣播係統升級’項目的人員名單,特彆是外包技術支持團隊。”
對方沉默片刻:“你要查內鬼?”
“不。”我望著窗外漸亮的天空,“我要找下一個可能被利用的漏洞。”
掛斷電話後,我起身走到白板前,拿起記號筆,在現有線索之外畫了一個新的圈。
圈內寫著三個字:未登場。
真正的對手,往往不在戰場中央,而在你看不見的地方靜靜觀察,等待你犯錯。
李悅走進來,手裡端著兩杯咖啡。
“你還記得‘灰霧事件’嗎?”她忽然問。
我點頭。那是五年前的一場虛假警報,有人篡改交通調度係統,製造大規模擁堵,同時發布虛假恐襲預警,導致商場踩踏、學校封鎖、醫院癱瘓。事後發現,幕後黑手是一名被辭退的係統工程師,動機竟是“想看看社會有多脆弱”。
“那時候我們都覺得是個案。”她低聲說,“但現在看,那可能隻是第一課。”
我接過咖啡,熱氣氤氳中模糊了視線。
“所以我們要做的,不隻是抓人。”我說,“是要重建人們對係統的信任。”
她笑了笑,笑容很淡,卻堅定。
“那你得活得久一點。”
我低頭看了看手表,淩晨四點十七分。
新的一天開始了。
而我們的工作,永無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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