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炳坤被秘密押回行轅,與張誠分彆關押,由內衛與欽差衛隊共同看守,戒備森嚴遠超之前對待趙司馬。狄仁傑深知,此人關係重大,既是並州案的核心人物,更是通向幕後“尊者”的關鍵橋梁,絕不能再出任何差池。
行轅正堂,臨時改成了審訊之所。狄仁傑端坐主位,李元芳按劍立於身側,曾泰負責記錄,另有幾名內衛高手隱在暗處。周炳坤被除去官服,隻著一身白色囚衣,頭發散亂,但眼神中的桀驁與怨恨卻未曾消減。
“周炳坤,”狄仁傑聲音平穩,卻帶著無形的威壓,“你身為封疆大吏,深受皇恩,卻勾結妖逆,貪墨國帑,荼毒生靈,更欲圖謀不軌。如今人贓並獲,還有何話說?”
周炳坤抬起頭,嘴角扯出一絲譏諷的冷笑:“狄仁傑,成王敗寇,何必多言?本督所為,非為一己私利,乃為廓清玉宇,迎奉真主!爾等凡夫俗子,豈知尊者之偉業?”
他竟毫無悔意,反而以“迎奉真主”自詡,可見中毒之深。
狄仁傑不為所動,目光如炬:“真主?爾等所謂‘尊者’,不過是一藏頭露尾、蠱惑人心的妖孽罷了。你且說說,這‘尊者’究竟是何人?現在何處?爾等謀劃多年,最終意欲何為?”
周炳坤閉上雙眼,擺出一副拒不配合的姿態:“尊者乃天神下凡,法駕所在,豈是爾等可以窺探?狄仁傑,我勸你及早收手,或許還能得個善終。否則,尊者震怒,必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接下來的審訊,異常艱難。周炳坤對其具體罪行或含糊其辭,或推給已死的趙司馬,對“尊者”的身份、計劃等核心機密,更是咬緊牙關,滴水不漏。他深知自己罪無可赦,唯一的“信念”便是維護那虛無縹緲的“尊者”,似乎將這視為最後的寄托與報複。
狄仁傑並不急躁,他知道對付周炳坤這種位高權重、心智堅定的對手,非一朝一夕之功。他命人將張誠的供詞、墨香齋搜出的賬冊、密信以及從周炳坤密室找到的文書,一件件擺在他麵前。鐵證如山,層層推進,不斷衝擊著周炳坤的心理防線。
雖然周炳坤始終沒有吐露“尊者”的核心機密,但在強大的證據鏈麵前,他對並州境內所犯罪行已無法抵賴。加之曾泰根據各方證據,初步厘清了並州案涉及的貪墨糧款數額、通過“晉豐號”流轉的巨額資金,以及“聖糧”煉製與流散的大致範圍。
與此同時,李元芳與內衛配合,依據張誠的供詞和周炳坤密信中的線索,開始在並州全境秘密搜捕“尊者”門下殘餘的黨羽,查封“晉豐號”在並州的明暗產業,全力追繳被轉移的贓款贓物。
數日後,並州局勢初步穩定。狄仁傑決定不再滯留。
這一日,狄仁傑於行轅書房內,親自撰寫呈送皇帝的奏章。他詳細陳述了並州官糧貪墨案、妖人“尊者”黨羽蠱惑民心、煉製毒物“聖糧”、並州都督周炳坤等官員勾結謀逆之始末,附上查獲的物證清單、重要案犯周炳坤、張誠)的畫押供狀以及相關證人證詞。奏章最後,他懇切言道:
“……並州一案,雖首惡漸次擒獲,然元凶‘尊者’仍匿影藏形,其黨羽遍布,所圖甚大,更兼線索隱隱指向神都。臣懇請陛下,允臣押解一乾人犯、物證,即刻回京,深挖根源,以絕後患。”
寫罷奏章,他用上欽差關防,以六百裡加急,直發神都。
放下筆,狄仁傑走到窗前。並州城經曆了一番風雨洗禮,似乎恢複了些許往日的秩序,但他知道,這平靜之下,暗流依舊洶湧。周炳坤的沉默,張誠供詞中提及的朝中關聯,以及那始終籠罩在迷霧中的“尊者”,都預示著神都洛陽,將迎來一場更為凶險的較量。
“元芳,”狄仁傑喚道。
“大人。”李元芳應聲而入。
“準備一下,不日啟程,返回神都。”狄仁傑目光投向東南方向,那是洛陽所在,“並州的塵埃雖暫落,但神都的風暴,恐怕才剛剛開始。”
李元芳神色一凜,抱拳道:“是!卑職這就去安排!”
狄仁傑微微頷首,重新將目光投向窗外,眼神深邃而堅定。他知道,此去神都,將要麵對的,是盤根錯節的朝堂勢力,是那個能驅使封疆大吏、布局多年的神秘“尊者”。
並州案,終章已落。但狄仁傑的探案之路,又將翻開新的一頁,而這一頁,注定更加波瀾壯闊,危機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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