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芳的身影如一道黑色閃電,融入雨夜,緊咬著前方那道逃竄的黑影。雨水模糊了視線,腳下泥濘濕滑,但兩人皆是一等一的好手,在坊間的屋脊巷道間縱躍如飛,速度快得驚人。
前方那黑影對永陽坊的地形極為熟悉,專挑狹窄、曲折的小巷穿梭,試圖利用複雜的地形擺脫追捕。然而李元芳經驗何等豐富,目光如鷹隼般鎖定目標,始終保持著壓迫性的距離,鏈子刀在雨中劃出冰冷的弧線,幾次都險些將對方留下。
追逐持續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前方出現了一片相對開闊的廢棄貨場。那黑影眼見難以擺脫,猛地轉身,手中短刃劃出一道寒光,直刺李元芳麵門,竟是打算拚死一搏!
“來得好!”李元芳低喝一聲,不閃不避,鏈子刀如同活物般纏向對方手腕,另一隻手並指如戟,直點對方胸前大穴!他牢記狄仁傑“要活口”的命令,出手留了三分餘地。
“叮當”幾聲脆響,兩人在雨水中再次交手數合。那黑影武功路數頗為詭異,身法靈動,短刃招式狠辣刁鑽,顯然並非尋常江湖匪類。但在李元芳剛猛淩厲、大開大合的刀法麵前,終究落了下風。
李元芳看準一個破綻,鏈子刀猛地回卷,纏住了對方短刃的護手,用力一拽!那黑影隻覺一股巨力傳來,短刃險些脫手,身形不由得一個趔趄。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李元芳的左掌已如雷霆般印在他的肩胛之上!
“噗!”黑影悶哼一聲,口噴鮮血,倒飛出去,重重摔在泥水之中,手中的短刃也“當啷”落地。他掙紮著想爬起來,李元芳的鏈子刀尖已經抵在了他的咽喉。
“彆動!”李元芳聲音冰冷。
借著遠處微弱的燈火和偶爾劃破夜空的閃電,李元芳看清了此人的臉——一張約莫四十歲年紀、麵色蒼白、顴骨高聳、眼神陰鷙的麵孔,其左邊眉骨上有一道明顯的舊疤。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臉上並未戴麵具,但脖頸處隱約露出一些詭異的青色紋身。
李元芳迅速製住他周身幾處大穴,搜遍全身,除了一些零碎銀錢和那柄樣式奇特的短刃,並未發現表明身份的物品。他扯開對方衣領,隻見那青色紋身蔓延至胸膛,圖案扭曲,似鬼似怪,透著一股邪氣。
“你是‘鬼手劉’?”李元芳厲聲問。
那人冷哼一聲,扭過頭去,閉口不言,眼神中充滿了怨毒與頑固。
李元芳不再多問,他知道審訊是狄仁傑的專長。他提起這名重傷的俘虜,如同拎著一隻小雞,迅速沿著原路返回玄都觀。
……
與此同時,玄都觀地下石室內,狄仁傑正在對那兩名被擒的年輕俘虜進行初步訊問。這兩人顯然不如他們的首領硬氣,在狄仁傑威嚴的目光和如燕、張環等人的威懾下,很快便崩潰招供。
據他們交代,他們隻是拿錢辦事的小角色,受雇於一個被稱為“劉師”的人,也就是那個與李元芳交手並逃脫的首領。他們的任務就是聽從“劉師”吩咐,製作一些“特殊的”木偶和麵具,以及幫忙處理一些“雜物”顯然包括銷毀證據)。對於“班主”是誰,胡三假死的具體目的,以及那個被詛咒的木偶目標是誰,他們均表示不知情,隻知道“劉師”對此諱莫如深,一切指令都由他直接下達。
“劉師……”狄仁傑沉吟著,這與“鬼手劉”的稱號吻合。看來,此人就是具體執行邪術和製作邪器的核心人物。
就在這時,李元芳提著那名重傷的俘虜回到了石室。
“大人,人抓回來了!身手不弱,應是頭目!”李元芳將那人扔在地上。
狄仁傑目光落在那人臉上,尤其是那道眉骨上的舊疤和脖頸處的紋身,緩緩開口:“你,就是‘鬼手劉’?”
那“鬼手劉”抬起頭,慘白的臉上擠出一絲獰笑,聲音嘶啞:“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們休想從我這裡知道任何事!”
“冥頑不靈!”李元芳怒道。
狄仁傑卻並不動怒,他走到“鬼手劉”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語氣平和卻帶著巨大的壓力:“劉先生,你精通此等邪術,當知因果循環,報應不爽。胡三已因你之術而死,你手上沾染了人命,以為還能逍遙法外嗎?指使你的‘班主’此刻又在何處?他可能保你周全?”
“鬼手劉”眼神閃爍,但依舊咬緊牙關:“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休想套我的話!”
“哦?是嗎?”狄仁傑忽然話鋒一轉,拿起那本從暗格中找到的記錄冊,翻到記載“鎖魂釘心”木偶的那一頁,“你不說,也無妨。這冊子上記得明白,臘月十一,你製作了一個‘鎖魂釘心’的木偶,已交付出去。你猜,如果我們找到那個被詛咒的人,他會怎麼對付你這個施術者?據老夫所知,此類厭勝之術若被破,反噬之力,可是會儘數歸於施術者之身的……”
聽到“反噬”二字,“鬼手劉”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慘白,眼神中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恐懼。他顯然深知此中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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