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就在屋子後麵,不遠,很好找。
一個不大的麻布袋子歪在灶膛邊上。何文上前打開一看,可不就是紅薯嘛。
何文打算熬粥,十來個人的話,這袋子紅薯差不多夠。
何文謝過小姑娘,又去隔壁借了點小米,就著手處理紅薯。
何文打開袋子,將紅薯儘數倒出。
這一攤開,何文就發現了問題。有多半的紅薯上麵有黑點,有些甚至已經軟爛,輕輕擠壓,散發出腐爛的味道。
如果昨晚吃的是這一堆紅薯,那她大概知道為什麼全體竄稀了。
怕不是吃了這變質的紅薯,集體食物中毒。
何文將這一袋子紅薯收好,拿去給黃老跟何媽。
“黃老,我在灶台發現了一袋子爛掉的紅薯,他們四人很可能是吃了後,食物中毒的。”何文將袋子打開遞了出去。
黃老跟何媽兩人,看了看袋子,又翻了翻裡麵的紅薯。
眉頭皺了皺,特彆是何媽,臉色明顯不好。
“這袋子,是畜牧處的,但是這爛掉的紅薯是哪兒來的?豬的飼料多是粗碴子玉米,麥麩,摻上打碎的豬草。紅薯用的很少,畢竟先緊著人的口糧先。”何媽麵色逐漸凝重,手上暗暗用了些力道,有些發白。
黃老也一臉的疑惑:“這紅薯明顯已經壞了,味道腐臭,這幾個知青怎麼吃下去的?”
對呀,紅薯壞一點點看不出來,這都已經壞的快爛了,再看不出來,那多少有點說不過去。加上要吃進肚子裡,壞沒壞吃不出來嗎?
還是把問題想簡單了。
幾人交換了個眼神,陷入沉默。
“黃老,昨晚給他們把過脈嗎?可有什麼特彆之處?”
黃老眼色暗了暗,斟酌了下措辭,“四人,雖然症狀類似,但略有不同。兩女子脈象沉澀,舌苔蒼白厚重,典型受寒涼的症狀。觀其糞便水樣,氣味臭穢,伴隨腹痛,也是對的上的。另一男子症狀最輕,除有輕微脫水,腹瀉症狀已經控製,應該是吃壞肚子所致,並無大礙。隻有情況最嚴重的那個男子,不好說。”
怎麼四人還各有不同?
何文看了眼何媽,這事兒遠比她們想的要複雜。
“黃老,您看會不會是,中毒?”何媽大膽的猜想。
黃老看了眼四下,放低聲音道:“他的確症狀最嚴重,伴隨頭昏,甚至呼吸困難,不是單純的腹瀉。但是目前不好檢測,不確定什麼毒,不好對症下藥。”黃老一臉擔憂。
“您為什麼不直接跟劉隊長說明情況?”何文心下覺得黃老有顧慮可以理解,但是畢竟一條人命。
“嘿……小丫頭,你不懂,沒有確切證據,我說的若是被有心人利用,打上標簽,我……我是真給鬨怕了。”黃老眼中隱隱有淚光閃現。
何媽瞬間明白了黃老的心思,拉住何文道:“大妮子,黃老也有他的苦衷,他也不容易,兒子媳婦已經沒了,要不是他覺悟高,怕也……家裡還有個孫子沒成才,有所顧慮也是正常的。”
何媽攏了攏袋口,將紅薯袋子紮好。
“這事兒水挺深,我們要保持警惕。如黃老所說,我們現在當務之急還是要搜羅證據。才能順藤摸瓜,排除隱患。不然我那幾十頭豬的命,還吊在半空,我朱大花睡不踏實。”何媽一臉鄭重,要豬的命跟要她的命沒啥區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