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從身體的每個細胞傳遞開來,最後化作口中彆扭的詞句。
她大概是想念的,起碼在知曉方劍鋒惦念時,她心中很有幾分悸動。
可轉念徘徊,又陡然生出了怨。
人怎麼就變了呢?
跟陸愛國分隔三年,她心中也有不甘,可終歸是堵著一口氣想要爭個鐵樹開花,求一個天長地久。
可如今,才分開一月不到,心中怎麼就覺得他理所應當將她放在最重的位置上,不該懈怠半分。
他該懂她,了解她,信任她……
大概是他縱著她,有了期許,有了妄念。
她貪圖他的炙熱,也貪圖不曾擁抱的愛戀。
苦澀蔓延,何文眼底浮現化不開的愁緒。
她將包裹中的信紙展開,信紙有些皺,字卻依舊剛勁。
“妻:
恍若隔年,一切將好,勿念。
你大概或奔在田間,或埋頭圈舍,或繪製藍圖。
可有想我?
我不接受排在數十頭豬之後,我僅接受跟朵朵不分伯仲。
後悔沒跟你要件禮物,腹部的你的體溫,散的太快,我不知如何排遣夢到你後的落寞。
日升日落,月亮在上,思念在心。
還有許久才能見麵,字字句句,忘珍重。”
何文看著短短幾言,笑著笑著,眼淚滿溢而出。
“連豬的醋都吃!”何文將手上的信紙看了又看,最終順著折痕,恢複原狀,放回了信封。
她想他,很想……
何文將做好的衣服收拾好,心裡卻想著,等他回來,幫他量好尺寸,她也該幫他做件衣服。
可惜,相遇總是匆匆,他們與其說是夫妻,更像革命戰友。
何文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夜怕是難以好眠。
第二天早上,何媽正忙活早飯,烙餅子的香氣將屋內的饞蟲們一個個喚醒。
隻有何文無聲無息。
何媽將餅子擺上桌還沒見人出來晃悠,便推門進了何文房間。
何文臉埋在被子裡,頭發亂得像雞窩。何媽費了好半天勁兒才將人翻了個麵,眼底掛著圈青黑,看著有些憔悴。
何媽忙伸手摸她額頭,涼絲絲的,倒沒發燒,可這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看著也不像沒事兒。
“你昨晚又熬夜了?黑眼圈重得跟熊貓似的,眼泡都是腫的。”何媽將何文從床上拽起來,順手倒了杯水,“哭了?”
何文揉著眼打大哈欠,眼淚都擠出來了,含糊著說:“可能最近累的,一直做夢,睡的不踏實。”
話還沒說完,就聽見門口傳來“噠噠噠”的腳步聲,朵朵舉著個布娃娃跑進來,一眼就瞥見何文放在箱籠上的包裹。
“媽媽,這是什麼呀?是給朵朵的禮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