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清晰而克製的敲門聲響起,帶著白秘書一貫的謹慎。
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
扭打在一起的沈烽和林傑瞬間僵住。
沈烽揪著林傑的衣領,林傑的拳頭還抵在沈烽的肩胛骨上。兩人都氣喘籲籲,頭發淩亂,臉上還帶著點淤青和汗漬。
江妍反應最快。她立刻停止了錄像,手指在屏幕上一點,保存視頻,然後像隻輕盈的貓,悄無聲息地從那張象征著權力巔峰的總裁椅上滑下來,幾步就退回到待客沙發上,姿態優雅地坐好,仿佛剛才看戲錄像的不是她。
林傑也迅速鬆手,一把推開沈烽。
他眼神銳利地掃過一片狼藉的地麵和桌子,快步走到沈烽那張巨大的黑色辦公桌後,極其熟練地拉開左側第二個抽屜——裡麵赫然放著一副嶄新的、和他之前那副一模一樣的金絲眼鏡。
他飛快地取出戴上,推了推鏡框,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呼吸和整理淩亂的衣衫,雖然效果有限。
沈烽則啐了一口,抹了把嘴角,剛才似乎被林傑的肘擊蹭到了,也快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皺巴巴的西裝。
他一眼瞥見辦公桌邊緣和地毯上自己剛才捶打地麵留下的點點血跡,眉頭一皺,迅速從桌上的紙巾盒裡抽出幾張紙巾,胡亂地擦拭掉桌沿的血跡,又用腳把沾染了血跡的地毯部分往旁邊的椅子底下蹭了蹭,試圖掩蓋。
做完這一切,沈烽深吸一口氣,坐回自己的總裁椅,努力擺出平日威嚴沉穩的模樣,隻是微亂的頭發和臉上的淤青讓這份威嚴大打折扣。林傑也走到待客沙發區,在江妍旁邊坐下,同樣努力維持著精英的儀態。
“進。”沈烽沉聲開口,聲音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喘息。
辦公室門被推開,白秘書走了進來。
他依舊穿著筆挺的西裝,戴著眼鏡,表情是慣常的冷靜專業,但細看之下,眼底深處藏著一絲猶豫和焦慮。
他先是習慣性地環視了一下辦公室,目光在略顯淩亂的地麵和兩位總裁,尤其是他們臉上不自然的紅暈和淤青身上快速掃過,又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姿態閒適仿佛無事發生的江妍,最後落在沈烽身上。
“沈總。”白秘書微微欠身,聲音平穩,但接下來的話語卻帶著明顯的遲疑,“很抱歉打擾您。有件……私人的事情,想請您幫個忙。不知道您是否方便?”
沈烽眉頭微挑,能讓一向公私分明的白秘書在工作時間開口求助私事,顯然不尋常。他身體微微前傾,問道:“什麼事?說。”
林傑和江妍的目光也聚焦在白秘書身上。
白秘書抿了抿唇,似乎在組織語言:“是我一個朋友……女性朋友。我們以前經常聯係,但最近……大概一個多月了,聯係變得非常困難。發消息過去,她要麼很久才回,要麼就隻回一兩個簡單的字,比如‘在忙’、‘還好’。打電話過去,經常是關機或者無人接聽,偶爾接通了,她也說不了幾句就匆匆掛斷,聲音聽起來……很疲憊,而且背景音很奇怪。”
他頓了頓,語氣更加凝重:“最讓我不安的是,我最後一次收到她主動發來的定位信息,是在一個……非常偏遠的地方。後來我再問她在哪裡,她的回複就變得很模糊,而且我通過一些……非官方的渠道查過她手機的基站信號,似乎一直在一個範圍很小的、偏僻的區域活動,但具體位置很詭異,像是在不斷移動的‘盲區’附近。這太反常了。”
辦公室內的三人幾乎是瞬間就反應了過來——這種失聯、敷衍回複、定位異常、背景音詭異、活動區域受限的模式,太符合被控製、被洗腦、失去人身自由的典型特征了!
沈烽和林傑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了然。江妍則微微眯起了眼睛,指尖在沙發扶手上輕輕敲了一下。
“定位信息和你查到的基站範圍,有記錄嗎?還有,這個朋友的照片,有嗎?”沈烽沉聲問,語氣嚴肅。
“有的!”白秘書連忙從隨身攜帶的文件夾裡抽出一份薄薄的文件,恭敬地放在沈烽的辦公桌上。“這是她的基本資料,聯係方式,最後確定的異常定位區域坐標,還有……她的照片。”
文件攤開,最上麵是一張清晰的生活照。照片上的女性大約二十七八歲,笑容明媚,眼神清澈,看起來陽光開朗,與白秘書描述的狀態判若兩人。
江妍從沙發上起身,踱步到辦公桌旁,俯身看向那張照片。她的目光在那張青春洋溢的臉上停留片刻,然後抬眼,帶著一絲玩味的笑意看向白秘書,紅唇輕啟:
“喲,白秘書,”她的聲音帶著調侃,“這位‘朋友’,看著關係不一般呐?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