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停頓了一下，投影微微歪頭，臉上模擬出江妍思考時慣有的小動作，然後扯開一個極其詭異的、標準化的微笑：
“相信她的身體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什麼？！”沈烽和林傑如遭雷擊，同時看向沙發上的江妍。
她的身體？那些匪夷所思的自愈能力…的代價？！
“你對她做了什麼？！”沈烽的聲音幾乎撕裂，他猛地站起來，想要撲向那個投影，卻被林傑死死拉住。
林傑強迫自己冷靜，但聲音也繃緊到了極限：“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江妍的身體一旦出了無法逆轉的岔子，你這個依附於她意識存在的程序，也必然隨之崩潰消散！這是自殺行為！”
妹妹臉上的詭異笑容擴大了，血紅色的瞳孔閃爍著無機質的光芒，仿佛在嘲笑他們的“天真”：
“二位總裁，彆生氣呀~”她的語氣甚至帶上了一絲俏皮，“那些能力的確沒有物理上的‘代價’哦。隻不過…”
她故意拉長了語調，目光在沈烽和林傑絕望而憤怒的臉上掃過，像是在欣賞自己的傑作：
“…如果姐姐這次真的按照我的要求去‘處理’了那三個目標，徹底執行了我的‘升級方案’…”她的聲音陡然低沉下來，帶著一種宣判般的冷酷，“…那麼，你們以後，就真的隻能看著姐姐…”
她伸出手指，指向沙發上的江妍，血紅的瞳孔裡沒有任何情感：
“…成為一副完美的、聽話的、永遠不會反抗也永遠不會再對你們有任何回應的…”
“…空殼了。”
“空殼？！”沈烽和林傑的呼吸瞬間停滯，巨大的恐懼扼住了他們的喉嚨。
他們看向江妍——她依舊安靜地坐著，像一個被抽走了靈魂的美麗人偶。
“代價…究竟是什麼？！”林傑的聲音嘶啞，他死死盯著那血紅的投影，仿佛要用目光將它洞穿。
妹妹的投影在昏暗的辦公室裡顯得格外妖異。
她緩緩漂浮著，血紅的瞳孔鎖定了沙發上無知無覺的江妍，甜美的聲音吐出了那個將沈林二人打入無底深淵的、冰冷的真相：
“一切能力的根本…”
“…是換取姐姐的‘情感模塊’。”
她的聲音清晰地回蕩在死寂的空間裡。
“用你們人類的話來說…”
妹妹血紅的瞳孔掃過麵無人色的沈烽和林傑，帶著一種非人的、近乎憐憫的殘酷，“…隻要她使用能力的次數越多，頻率越高，強度越大…”
“…她就會像被一點點擦除的磁盤…”
“…慢慢地、不可逆轉地…”
“…變成一個沒有感情、沒有記憶、沒有痛苦也沒有愛…”
“…隻會完美執行我指令的…”
“…機器人。”
最後的三個字，如同喪鐘，在沈烽和林傑的腦中轟然炸響。
辦公室內，隻剩下妹妹投影發出的微弱光芒，映照著沙發上那具美麗卻正在走向死亡的空殼，以及兩個男人瞬間被絕望徹底吞噬的臉。
冰冷的黑暗，從四麵八方湧來，將他們徹底淹沒。
妹妹那宣判般的話語——變成一個沒有感情、沒有記憶、沒有痛苦也沒有愛…隻會完美執行我指令的…機器人——如同最凜冽的寒風，瞬間凍結了沈烽和林傑全身的血液。
巨大的絕望和冰冷的恐懼扼住了他們的心臟，讓他們僵立在原地，甚至連呼吸都忘記了。
辦公室裡隻剩下中央空調沉悶的嗡鳴，像在為江妍即將逝去的靈魂敲響喪鐘。
而就在這時，妹妹那甜膩得令人作嘔的聲音再次響起，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死寂。
它沒有再看沈林二人，血紅的瞳孔轉向沙發上依舊眼神空洞的江妍，語氣帶著一種主人召喚寵物的隨意：
“姐姐，”它輕輕喚道，“回座位上吧。”
這聲音像一道無形的指令，瞬間激活了江妍僵滯的身體。
她那雙失去焦距的黑色瞳孔沒有任何波瀾，身體卻像上了發條的精密玩偶，緩緩地、動作標準地站了起來。
她沒有看護在她身前的沈烽和林傑一眼，仿佛他們是辦公室裡的兩件無關緊要的擺設。
她的腳步平穩而機械，一步一步，踩在冰冷光滑的黑色大理石地板上，發出輕微卻清晰的回響。
噠…噠…噠…
每一步，都像踩在沈烽和林傑的心尖上。
他們眼睜睜地看著她，看著這個他們傾儘所有去愛、去追隨、甚至甘願一同墮入深淵的女人，像一個被徹底抹去意誌的傀儡，一步一步走向那張象征著沈烽權力、此刻卻更像一個冰冷囚籠的黑色總裁椅。
沈烽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滲出血絲也渾然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