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了頓，灰白色的瞳孔似乎掃過沈林二人瞬間繃緊的身體，“方案b：通過深層記憶篡改和認知植入，讓他們成為‘雙麵間諜’。讓他們‘相信’自己是宏遠資本派來的臥底，任務就是暴露並摧毀宏遠資本的非法收購計劃，同時將功贖罪，為沈總提供宏遠的核心情報。這個方案較為‘溫和’，但能量獲取效率較低，且存在後續被宏遠反偵察的風險。”
方案a…蘇晴的處理流程…那灘溶解的血水畫麵瞬間衝入沈烽和林傑的腦海！
沈烽隻覺得胃裡一陣翻江倒海，他猛地攥緊拳頭，指甲再次深深陷入剛才的傷口，劇烈的刺痛讓他勉強維持住一絲清醒。
不行！絕對不行！這不僅僅是殺人，這是在加速妍妍的“死亡”！
江妍的目光似乎沒有在方案上過多停留，她甚至沒有看妹妹，而是非常自然地轉向了沈烽，仿佛隻是在征求一位得力下屬的意見，語氣平淡：
“沈總，你覺得哪種更好？”
沈烽的心臟狂跳，幾乎要衝破胸膛。
他強迫自己迎上江妍那雙看似清醒、實則空洞的黑色眼睛，聲音因為極致的克製而微微發顫，每一個字都斟酌得無比艱難：“妍妍…我…我覺得…”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合理而非抗拒，“…其實不用每次都那麼…血腥。溫和一點比較好。而且…”
他飛快地尋找著世俗的、她能理解的理由，“…而且血腥的話，處理…處理後續會比較麻煩。萬一引起不必要的注意…”他無法再說下去，隻是緊緊盯著江妍的反應。
“沈總說得對！”林傑立刻接上，他的聲音帶著一種刻意的、屬於分析師的冷靜，語速略快，像是在進行風險評估報告，“方案b在操作複雜性和後續風險控製上更具優勢。一次性處理三個目標，動靜太大。通過他們反製宏遠，不僅能彌補損失，還能獲取更大價值。樣本量…呃，我是說，目標的價值，並非隻有‘一次性痛苦’這一種提取方式，長期的情報價值同樣可觀。”
他試圖用價值來替代生命，用風險控製來掩蓋那令人窒息的恐懼。
妹妹的投影微微晃動了一下，灰白色的瞳孔轉向沈烽和林傑，那目光平靜無波，卻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冰冷。
她沒有直接反駁，隻是用她那甜得發膩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和專業的建議，再次對著江妍開口：
“姐姐…”她輕輕喚了一聲，成功地將江妍的注意力從沈林二人身上拉回自己這邊，“沈總和林總考慮得很周全呢…但是…”
她的聲音低了下去，帶著一種惡魔般的蠱惑，“…隻有最深的痛苦、最徹底的絕望，才能激發出最純粹、最高效的能量場哦。這就像…煉金術，雜質越少，得到的金子才越純。”
她微微歪頭，看著江妍，“姐姐，您不是一直希望我們能快一點…再快一點嗎？為了沈總和林總能早點…永遠陪著您？”
“夠了！”沈烽再也無法忍受，他猛地低吼出聲，聲音因為憤怒和恐懼而扭曲，“什麼狗屁痛苦能量！什麼煉金術！妍妍！你醒醒！彆聽她的鬼話！”
他指向妹妹的投影，手指因為激動而劇烈顫抖，“它在害你！它在把你變成…”
“沈烽！”林傑厲聲打斷他，臉色煞白。
他太清楚刺激江妍和那個妹妹的後果了！他一把抓住沈烽的手臂，力道大得驚人，眼神裡充滿了警告和懇求。
他轉向江妍，語速極快地解釋，試圖將沈烽的失控掩蓋過去：“妍妍，沈總他是太擔心公司的損失了！情緒有些激動！他的意思是…永生…對，永生！”
林傑的腦子飛速運轉，抓住沈烽剛才情急之下吼出的詞，“過幾年！妍妍，你再給我幾年時間！我一定能研究出來！用科學的方法！不需要…不需要這樣！”
他指向那三個無辜者的投影，聲音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承諾，“這次這三個人，他們人數多，牽扯麵廣，用溫和的方案處理更穩妥！血腥的處理…我們…我們之後再說！等我的研究有突破！好嗎，妍妍？”
林傑的話像一盆冷水，暫時澆熄了沈烽即將爆發的火山。
他粗重地喘息著，胸膛劇烈起伏，血絲密布的眼睛死死盯著江妍，又充滿恨意地瞪著那個垂首裝無辜的妹妹投影。
江妍的目光在沈烽激動扭曲的臉和林傑強作鎮定的臉上來回移動。
她那雙黑色的瞳孔裡，清晰地映著兩人的恐懼、憤怒、絕望和那近乎卑微的懇求。
然而，那裡麵沒有理解，沒有共情，隻有一種…純粹的不解和被打擾的不耐。
她微微蹙起秀氣的眉頭，帶著一種孩童般的天真困惑，非常自然地轉向了身邊垂首侍立的妹妹，仿佛在詢問一個值得信賴的夥伴：
“妹妹，”江妍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真實的疑惑，“他們這是怎麼了？”
妹妹微微抬起頭，灰白色的瞳孔飛快地掃過沈林二人那瀕臨崩潰的模樣，嘴角似乎極其細微地向上彎了一下，隨即又恢複了絕對的恭順和關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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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甜美，帶著恰到好處的擔憂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引導：
“姐姐，”她輕柔地回答，像在哄一個不懂事的孩子，“沈總和林總可能是…太累了吧？這段時間為了公司，為了您，他們操心太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