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感覺到那暖流並未停止，而是順著他們的手臂，緩緩流入四肢百骸。
一種難以言喻的舒適感蔓延開來，仿佛沉屙儘去，身體內部的某種沉重感被悄然洗滌。
疲憊感消失了，一種久違的、充滿活力的輕盈感油然而生。
“妍妍…？”沈烽忍不住低聲喚道，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
林傑也感覺到了身體的變化，他下意識地活動了一下手指關節，那種年輕時才有的靈活和力量感似乎…回來了些許？
江妍緩緩睜開了眼睛。
那雙黑色的瞳孔裡，第一次在蘇醒後，清晰地映照出一種純粹的、近乎孩童般的開心和成就感。
“我好像…”她看著他們，唇角上揚，露出一個真實的、帶著點小得意的笑容，不再是之前的冰冷或茫然，“…可以讓你們變得年輕一點點了？”她鬆開手，好奇地打量著他們，“你們倆看一下對方，是不是皺紋少了點？氣色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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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烽和林傑猛地看向彼此。
沈烽眼角的深刻紋路似乎真的變淺了，林傑那因長期熬夜和巨大壓力帶來的憔悴感也淡化了許多，皮膚似乎都緊致了些許，這…這不僅僅是修複傷口，這是…逆轉時間？！
雖然隻是極其微小的變化，但這足以證明，她解鎖了更核心、更逆天的能力。
“是…是的！”沈烽的聲音帶著巨大的驚喜和激動。
“非常明顯的變化！”林傑也難掩震驚，飛快地推了推眼鏡，職業本能讓他想立刻記錄這奇跡般的數據。
然而，欣喜隻持續了短短一瞬。
沈烽和林傑幾乎是同時想起了妹妹那可怕的警告——使用能力的代價，是情感模塊的置換。
她剛才使用了能力，而且是如此強大的能力，那代價…他們的心再次揪緊，目光複雜地看向江妍，充滿了擔憂和後怕。
她剛才劃傷他們時的從容，那冰冷的精準…還曆曆在目。
江妍似乎察覺到了他們眼神中的異樣，那純粹的開心淡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困惑。
她歪了歪頭，黑色的瞳孔在沈烽和林傑那混合著驚喜、擔憂和後怕的臉上掃視：“你們剛剛…那是什麼表情？怪怪的。”
“姐姐…”妹妹的投影恰到好處地飄上前，聲音甜美依舊，帶著一種恰到好處的體貼和令人毛骨悚然的引導。
她成功地將江妍的注意力從沈林二人身上拉回。
“沈總和林傑哥哥隻是被我們神奇的能力驚訝到了呢！”她微微歪頭，灰白色的瞳孔裡閃爍著無害的光芒，但接下來的話語卻讓沈林二人瞬間如墜冰窟：
“姐姐…妹妹發現了一個好消息哦！”她的聲音帶著一種刻意營造的雀躍，“隻要我們多使用能力，更熟練地掌握它…”她刻意停頓了一下，灰白色的瞳孔轉向江妍，帶著惡魔般的誘惑，“…或許就不需要再去找那麼多…實驗對象了呢。”
不需要那麼多實驗對象？！
這句話如同淬毒的蜜糖，表麵上是減少殺戮，迎合了江妍剛才的疲憊感，但內核卻更加歹毒，它是在誘導江妍更頻繁地使用能力，而每一次使用，無論對象是誰，哪怕是沈林二人自己，都是在加速擦除她自己的情感。
沈烽和林傑瞬間明白了妹妹的險惡用心，這個惡魔，它換了一種更隱蔽、更體貼的方式，在繼續它的謀殺計劃，它在利用江妍對減少血腥的疲憊感，將她推向另一個同樣致命的深淵——通過高頻使用能力來自我毀滅。
“不行！妍妍！彆聽她的！”沈烽目眥欲裂，失聲怒吼。
“絕對不行！江妍！她在騙你！使用能力本身就有代價！”林傑的聲音也帶著前所未有的尖銳和恐懼，他指向妹妹，再也顧不得掩飾，“代價是你的情感！你的靈魂！她在讓你慢性自殺！”
辦公室裡，剛剛燃起的微弱希望，瞬間被更深的恐懼和絕望的陰雲籠罩。
妹妹垂著頭，灰白色的瞳孔低垂著，嘴角卻似乎極其細微地向上牽動了一下，如同一個無聲的、冰冷的勝利宣告。
江妍那雙黑色的瞳孔裡，清晰地映著沈烽和林傑臉上巨大的恐懼和近乎崩潰的控訴。
他們的聲音還在辦公室裡回蕩——
代價是你的情感！你的靈魂！她在讓你慢性自殺！
每一個字都帶著血淋淋的絕望。
然而，江妍隻是微微歪了歪頭，黑色的瞳仁裡沒有震驚，沒有憤怒，甚至沒有一絲被戳穿的慌亂，隻有一種純粹的、孩童般的不解。她看著他們，像是在看兩個因為不理解遊戲規則而吵鬨的孩子。
“什麼代價？”她開口了，聲音裡充滿了真實的困惑，眉頭微蹙，“你們在說什麼呀？一開始妹妹不是都說了嗎，”她理所當然地重複著妹妹灌輸給她的事實，“能力沒有代價啊。身體不會受傷的。”她的語氣平淡，仿佛在陳述一個像天空是藍的一樣簡單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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