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停頓，欣賞著林傑越來越難看的臉色，“也不是說你的意思哈，就是吧…可能妍妍她…嗯，喜歡我多一點吧？”
他攤了攤手，一副我也很無奈的表情，然後目光瞥向林傑，惡意滿滿地補刀：“要不，你趕緊回去造個機器人？讓那個數據精妹妹附身上去？好歹能解解悶兒？”
林傑的臉色已經黑如鍋底。
他深吸一口氣，仿佛在極力壓抑著什麼。
他沒有立刻爆發，反而異常冷靜地再次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
然後，在沈烽得意的目光和江妍看好戲的眼神中，他開始慢條斯理地解自己白色西裝的扣子。
一顆，兩顆…
質地精良的白色西裝被脫下，被他以一種近乎儀式感的優雅，仔細地疊好，放在旁邊的吧台上。接著，是裡麵的白色絲質襯衫。
當襯衫也被脫下，露出下麵精瘦卻線條分明、覆蓋著一層薄薄肌肉的身體時，連看戲的江妍都忍不住吹了聲口哨——林傑這身材管理，確實沒話說，年輕化後更是充滿力量感。
林傑將疊好的襯衫放在西裝上，最後，他摘下了那副標誌性的金絲眼鏡，小心翼翼地放在衣服的最上麵。
做完這一切，他抬起頭，看向沈烽。
此刻的他，沒有了眼鏡的遮擋，那雙銳利的眼睛仿佛淬了寒冰，年輕俊朗的臉上是一種徹底撕破斯文麵具的、近乎猙獰的怒火。
他一步一步走到還在得意洋洋的沈烽麵前，兩人身高相仿，此刻針鋒相對。
“媽的，”林傑的聲音低沉得可怕，帶著一種沈烽從未聽過的暴戾，“黑莽夫！”他猛地揪住沈烽的領帶，將他狠狠拉近，幾乎鼻尖相抵，“你他媽今天不爬著出這個門，我林傑跟你姓！”
話音未落，林傑的拳頭已經帶著風聲，狠狠地砸在了沈烽那張欠揍的臉上！
“砰！”
沈烽猝不及防，被打得一個趔趄，嘴角瞬間見了血。
他捂著臉，先是震驚，隨即暴怒：“林傑！你他媽瘋了！”
“瘋的是你！”林傑怒吼一聲，像一頭發狂的白色獵豹，再次撲了上去。
兩個穿著昂貴西裝褲、赤著精壯上身的年輕總裁，瞬間扭打在一起，拳拳到肉，哪裡還有半點商界精英的樣子？
“打！打得好！”江妍興奮的聲音瞬間響起，她非但沒有阻止，反而立刻掏出手機，調整到錄像模式，鏡頭精準地對準了纏鬥的兩人。
她甚至還嫌不夠熱鬨，直接在意識海裡大喊：
“妹妹！快出來！有好戲看！實時高清多角度！給我錄下來！以後循環播放！”
妹妹的投影瞬間出現在江妍身邊，灰白色的瞳孔亮晶晶的，充滿了看八卦的興奮。
她小手一揮，瞬間在套房空中投射出三個不同角度的虛擬屏幕，全方位無死角地捕捉著這場總裁肉搏戰的每一個精彩瞬間。
她甚至還用虛擬小手啪啪地拍著，發出甜甜的、卻充滿煽動性的聲音：“姐姐姐姐！林傑哥哥這記左勾拳角度刁鑽！沈總快躲開！哎呀！打中了！沈總加油！踹他下盤！對！用力！林傑哥哥小心！哇！反製了！漂亮！”
“對對對！林美人！加油！揍他！沈莽夫！你行不行啊！剛才親我的勁兒哪去了？”江妍一邊舉著手機，一邊興奮地跟著妹妹的解說實時點評拱火，臉上的笑容燦爛得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孩子。套房內一時充滿了拳腳到肉的悶響、男人的怒吼、以及兩個女人一個真人，一個投影）興奮的加油助威和錄像解說聲。
樓下人間地獄的哭嚎，似乎成了這場荒誕鬨劇的遙遠背景音。
半個小時後。
套房昂貴的地毯上，沈烽和林傑毫無形象地趴著，胸膛劇烈起伏，大口喘著粗氣。
汗水浸濕了額發，黏在年輕卻布滿淤青和抓痕的臉上。
昂貴的西裝褲沾滿了灰塵，赤著的精壯上身更是狼狽不堪，青紫交錯，仿佛剛經曆了一場街頭鬥毆。
江妍盤腿坐在旁邊的大床上，一手托著腮，咂了咂嘴，臉上帶著點意猶未儘的遺憾：“嘖，平局。沒意思。”她揮了揮手，像吩咐自家小工，“妹妹，給他倆修修，看著礙眼。”
妹妹的投影無聲浮現，灰白瞳孔掃過地上兩灘總裁，小手隨意一揮。
柔和的白光籠罩在沈林二人身上，那些觸目驚心的淤青和嘴角的血跡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瞬間消失無蹤，皮膚恢複光潔，仿佛剛才那場肉搏從未發生。
沈烽和林傑這才緩過勁兒，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帶著滿身汗水和無處發泄的憋屈，開始默默地、惡狠狠地拾掇自己散落在地上的衣物。
襯衫皺得像鹹菜，西裝也蒙了灰，兩人臉色臭得能熏死人。